獨發晉江文學城(2 / 2)

慕錦鈺雖然心思沒有在棋盤上,但他也沒有忘記手中在做的事情,突然就輸掉了棋局,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寧環伸出一隻手,手指輕輕曲了曲,眸中含笑:“給我吧。”

慕錦鈺臉色瞬間就黑了,把佩在身上的短劍給了寧環。

寧環抬起中指,在劍身上輕輕敲了敲,鏗鏘的金屬聲音入耳,他笑了笑:“不錯。”

慕錦鈺道:“再來一局。”

寧環想要的東西到手了,之後便沒有那麼用心,天色漸晚,寧環也有些困了。

他清楚慕錦鈺睚眥必報的性格,不讓對方贏回來,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剛剛是慕錦鈺走神,算他讓了自己一局,寧環眼下也刻意讓了對方幾次。

慕錦鈺看出寧環棋藝高超,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寧環承讓,他也看出來了。

這一局慕錦鈺贏得輕鬆。

寧環喝了口茶提提神,正要開口送客。

慕錦鈺開口:“去就寢。”

寧環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慕錦鈺卻往內室走了。

晚上寧環是不需要疊青等人在房間裡守夜的,他與這些人其實不算特彆熟,寧環本身又容易對人生出警惕,不是容易相信彆人的性子。

所以房間裡隻有他和慕錦鈺。

他照舊睡在了內側,中間隔得幾乎是一個人的距離。

半夜慕錦鈺又在咳嗽,寧環能懷疑他把心臟給咳嗽出來。咳嗽聲音不小,寧環睡眠又淺,當然睡不著覺。

但他實在太困了,寧環估摸著時間應該是醜時,正是多數人睡眠香甜的時候。慕錦鈺也沒有醒,睡夢中無意識的在咳嗽。

等對方又撕心裂肺咳嗽的時候,寧環實在忍不住,抬手捂住了慕錦鈺的唇:“不要咳。”

慕錦鈺一愣,頓時蘇醒了過來。

寧環越過了中間的距離,靠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清淡的檀香與蓮花混合的氣息尤為明顯,聲音裡帶著濃濃睡意:“殿下,我還要睡覺呢。”

當真是困得不行了。

寧環的身體並非尋常女子那般嬌軟得一觸即化,他的手指修長細瘦,骨骼感明顯,略有些冰冰涼。

之後便滲出一些黏膩來。

因為慕錦鈺忍不住吐了一些血。

寧環猝然就醒了,他趕緊鬆開慕錦鈺,看著自己手心和手指上的血跡。

他的肌膚本來就白,如霜如雪那般沒有顏色的白,泛烏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淌下來,一直淌到了素白的褻衣上,衣物瞬間也氤氳了一大片的紅色。

慕錦鈺眸色沉沉,唇畔還帶著一點血跡:“不好意思,把你弄臟了。”

他領口微微敞開,可以看到胸膛上很猙獰的傷疤,慕錦鈺本人俊美無比,甚至俊美到帶著幾分妖邪之氣,身形也是挺拔清瘦,胸腹肌肉分明,傷疤橫貫其中,乍看會被嚇到。

慕錦鈺注意到了寧環的目光,他嘲弄道:“是不是很惡心?”

寧環眸色平淡:“我讓人傳太醫——”

正說著,他就要從床上下來。

慕錦鈺握住了他的肩膀:“不用。”

他給了寧環一方帕子,寧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手指一根一根的去擦,直到血汙全部消失,露出雪白的顏色來。

從慕錦鈺的角度,可以看到寧環纖瘦無比,胸部真的沒有一點輪廓。

寧環道:“我明天翻一下醫典,給你找一找治病的藥方。”

慕錦鈺冷哼:“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有辦法,你有辦法?”

寧環斜睨了慕錦鈺一眼,太醫沒有辦法,是因為慕錦鈺諱疾忌醫,自己愛虐自己,他不去給人看,自己在這裡撐著,又如何能好?他如果真老老實實的讓太醫院所有太醫都給他看一遍,找出病因好好吃藥,吃個半年左右,早就不咳嗽了。

眼下寧環與慕錦鈺並不熟悉,關心他的身體——大概也是為了他的睡眠著想。

誰知道慕錦鈺改天發瘋還會不會再來這裡,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

寧環不好將原因說出來,隻開口道:“說不定會有辦法,喝不喝茶?我給你倒一杯。”

他從爐上取了水壺,倒了一杯清茶,熱茶的白氣嫋嫋往上衝,寧環睡得不夠,隻覺得身子一陣一陣的虛。

他自然不用擔心慕錦鈺哪天色膽包心對自己做什麼,且不說慕錦鈺不喜歡男人,就慕錦鈺這個咳得要死的狀態,隻怕也有心無力,咳死在半路。

他覺得茶冷了一些,便嘗了嘗還燙不燙,之後又覺得自己居然半夜糊塗親口試冷燙,又懶得再倒一杯等水涼掉,便遞給了慕錦鈺。

慕錦鈺剛剛看到寧環低頭喝這杯了。

他平時是極為計較的,眼下也沒有計較,接過來便漱了漱口。

血腥之氣淡了很多。

這盞暈黃的燈仍舊亮著,不甚明亮,火光一跳一跳,陰影之中,寧環如竹的身影有一種彆樣的美感。

他就像是一幅畫,亦像天上的一彎月亮。

之後香爐裡又放了一把安神香,寧環從外麵回來,繼續睡在了慕錦鈺的身側:“你睡吧。”

慕錦鈺知道寧環困得不行,後半夜他也沒有再睡著,自然也沒有再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