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灩姑娘嚇得花容失色:“哎呀——殿下,您把人打死了怎麼辦?”
“我的母妃是當朝皇貴妃,他有什麼?太後整日燒香拜佛六宮都是我母妃幫忙協理。”睿王在女人麵前當然要逞強,“打他!本王給你們兜著!”
灩灩姑娘捂住眼睛往後退:“奴家看不了這麼血腥的事情,就先離開了。”
張老板早就拿了錢走了。其他圍觀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基本都是膽子大愛看熱鬨的。
睿王手下的人知道秋寶鯨身份,雖然刻意輕點去打,但他身體弱,一腳踩下去內臟都要碎了。秋寶鯨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一時之間怒火攻心吐了口血暈過去了。
這些人還要繼續打下去,酒樓的老板突然過來攔住:“彆打了!彆打了!”
睿王滿臉怒容:“你敢插手本王的事情?”
老板帶著一群夥計趕緊阻止打的人,他對睿王道:“殿下,這位秋公子不是籍籍無名的人,在我們酒樓裡出了事情不大好——哎呀,秋公子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打死了?”
睿王心驚肉跳。
他隻想教訓教訓秋寶鯨,壓根沒想把人打死。平常他調戲調戲大街上的婦人揍一揍不長眼的路人還好善後,如果秋寶鯨真出了什麼大事,太後和兵部尚書肯定不會放過他。
睿王心裡已經慌了,他打量一下四周強忍鎮定:“有沒有活著?”
一名下屬摸了摸:“還有氣息。”
睿王道:“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們回去!”
他趕緊提了鳥籠進宮找沈貴妃給他善後去了。
秋寶鯨身邊的小廝也被打了一頓,酒樓搖了搖頭,給昏迷不醒的秋寶鯨和小廝喂了幾粒藥丸:“快去通知秋家,就說秋家的小公子被打暈了。”
已經有消息傳去秋家了,片刻後便有一名留著山羊須的富貴男子帶一群人過來,這是秋寶鯨的大哥秋寶麒。
秋寶麒陰沉著臉什麼都沒有說,他後麵家養的大夫趕緊上前探一探秋寶鯨的鼻息。
大夫道:“五少爺還活著……大少爺,我們把五少爺抬回去吧。”
秋寶麒打量了一下四周,陰沉沉的道:“事情在你們店裡發生的,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以後也彆想做生意了!”
一旁酒樓老板大呼冤枉:“對方是睿王,小的實在攔不住啊。睿王一進酒樓就針對秋小公子,他搶了秋小公子的鳥籠,數名惡仆在旁邊站著,就算我們有心幫秋小公子也幫不了啊!大公子,剛剛小的還把家裡祖傳下來的一瓶回命丹喂了小公子五顆。”
秋寶麒臉色一變:“你給我五弟亂喂什麼東西?”
老板趕緊把這瓶藥拿出來,一旁大夫倒出來一顆聞了聞:“確實是好東西。”
秋寶麒臉色緩和了一下,他後背一涼,突然覺得上麵似乎有什麼人在看自己,秋寶麒是一名高深敏銳的習武之人,他抬頭看了看,從他進來起看熱鬨的都退了,二樓空空蕩蕩並沒有人。
他也沒有把這瓶藥還回去,直接帶秋寶鯨走了。
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小事,秋家雖然說不如從前,不像當初權傾朝野人人畏懼,但太後還在,隨隨便便一個王爺也不能把他家嫡出的小公子給打個半死。
太後勃然大怒,宮裡傳出消息說沈貴妃被叫到了永壽宮裡,太後當著宮女的麵給了她兩巴掌。太後是皇帝生母,沈貴妃被打後也不敢頂撞。
當初太後那麼厭惡皇後都沒有親自動手打過皇後。沈貴妃膝下有兒有女,兩個兒子都被封王,在後宮素來都是橫著走,眼下遭遇了這一出,她的臉上也沒有什麼光彩。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大臣們就此事議論紛紛,擁簇沈家和嶽王的官員禍水東引,隻說是外來的商人敗壞了京城風氣,帶來了一些奇怪東西引人爭搶,導致京城奢靡之風盛行,一定要管治一下他們。
嶽王也求情說睿王年齡小不懂事。
秋家非要給秋寶鯨討一個公道來,人是睿王打傷的,如果不嚴懲睿王,他們心頭之恨難滅。
皇帝顧念大局,隻好廢黜了睿王的王位。睿王被廢黜之後,就算太子以後被廢了,太子之位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他犯下了這樣的大錯,除非有能力舉兵造反強取皇位,否則不可能再成太子。
大洛和外麵貿易往來很多,最後皇帝整頓的也不是京城裡的商人,而是奢靡揮霍的王公貴族。睿王花了一萬五千兩買了一個鳥籠在民間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百姓都在議論此事。正常人家一年的支出才二十兩銀子左右,睿王居然一口氣拿出了一萬五千兩買籠子,百姓一致認為睿王貪了不少。
這次惹出的風波足以讓皇帝厭惡睿王。
北境又傳來了好消息。
太子慕錦鈺領兵踏平了楓丹王城,楓丹被滅,楓丹王被擒。楓丹冒犯大洛多年,他們搶奪大洛邊境百姓的糧食、金銀、婦女,殺了無數無辜的百姓,大多數大洛官員都認為楓丹人驍勇善戰難以打敗他們,太子卻直接擒了楓丹王,這次的戰勝讓大洛各地軍心振奮。
楓丹王宮被搶掠一空,他們的國庫裡放著很多從北境掠奪的寶物,還有很多是從西邊其他小國掠奪的寶物。
......
大門緩緩打開,慕錦鈺率著親兵進入。
他在國庫裡發現了一枝玉桃花,墨玉為枝乾,紅玉為桃花,姿態柔美卻不妖媚,湊著夜明珠的光輝可看到鮮紅的桃花瓣透著些許瑩潤,永不褪色。
寧環的來信隻說他上一封寄錯了,隻是拿他名字練字卻不小心寄了出去。未寄錯還好,那是刻意寫給他的。倘若是寄錯了,無緣無故寧環為什麼寫他名字?
王師平滅楓丹,南下回朝,滿載而歸。京城的春天都過去了,北境的春天才來,嚴寒儘散沿途也有稀疏一兩棵野桃花在風中搖曳。
所以寧環許久之後沒有收到回信,他隻收到一枝玉桃花。它不像鮮血起初豔麗後續便成了暗紅,這抹顏色永遠不會褪去。
京城已經入夏,傍晚窗戶開著房間裡還是悶熱一片,暮色四合房間裡最先暗下來,丫鬟進來關窗點上燈火,原本以為房間裡無人,卻見寧環穿著薄衫坐在窗邊,他手中握著一枝桃花,不知道靜坐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