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延和郎馥彆想活著回去了。”慕錦鈺眸中閃過一絲殺意,手上卻未停,“郎馥做著嫁給孤的春秋大夢,對你生出了殺心,孤絕對不會讓他們兄妹活著回冬沃國。”
冬沃國雖盛產各種名禽和皮料山珍,終究是個小國,如果安安分分和大洛做生意也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們,偏偏不自量力的想插手大洛內政,在京城裡放這麼多暗線和大洛官員往來。
郎延狼子野心,慕錦鈺殺掉他倆反而是便宜了冬沃國。
“等孤做了皇帝,一定要滅了他們。”慕錦鈺道,“寧環,你怎麼不說話?”
寧環眼睛輕輕闔上,雪白貝齒緊緊咬著唇瓣,臉頰浮了一層潮紅豔色,睫毛已經完全被淚水打濕了。
他喃喃低語了兩句。
慕錦鈺沒有聽清是什麼,湊到了他的唇邊:“嗯?怎麼了?”
沒有應答,隻有纏綿在手指上的觸感。
手心裡一片濕滑,修長指腹上是瑩潤水色,片刻後他拿了燈過來去照寧環,想認真看一看寧環。
暈黃燈光下,寧環雙眼渙散,慕錦鈺手中的燈不小心偏了偏,兩三滴燈油落在寧環的衣物上,暈染了小小的一片。
寧環不怎麼敢相信自己這麼失態,所以後續慕錦鈺對他做什麼,他都沒有辦法思考,頭腦完全一片空白。
手和腿被鬆綁之後,寧環慢慢的從榻上起來。
熱水一直都有準備,他卻懶得過去,起身隻喝了一口清茶,等躺到榻上之後,他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慕錦鈺指尖仿佛還能夠感覺到那種炙熱又撩人心弦的溫度。
第二天清晨寧環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在床上,大概昨天慕錦鈺把他抱回來的。
寧環在枕間又眯了一會兒。
秋雨連綿不絕,這樣的天氣自然有些濕冷,墨發披散在肩頭,寧環蒼白的麵容上帶著幾分困倦。
沐浴更衣之後,楚何對他道:“郎馥公主和郎延王子過來拜見。”
寧環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先讓他們去後花園亭子裡等著吧。”
一般而言都是在廳堂裡等著,楚何也不知道寧環是什麼意思,居然讓人下雨天在亭子裡等著。
他隻好將人帶到了後花園的亭子裡。
油紙傘合起來,風從四麵八方吹進來,郎馥被凍得臉色發白:“她是什麼意思?我要見太子,太子呢?”
郎延現在看郎馥不順眼:“閉嘴,彆嚷嚷了。”
郎馥最近就像吃了爆竹似的,整個人脾氣比在冬沃國的時候還大:“我為什麼閉嘴?你什麼都怪罪到頭上來,我看一切都是因為你無能,倘若你厲害,那個楊夫人敢欺負我?他丈夫敢放火燒我?”
郎延索性裝耳聾。
這是他的問題嗎?這是冬沃國的問題。小國寡民,整個國家還沒有人家一個王爵的封地大,權臣夫人自然不放在眼裡。
知道自己弱小,所以郎延才拚命壯大勢力,搞出些動靜來,並想著把妹妹嫁給大洛朝未來的天子。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兩個人被困在亭子裡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郎延攔了一個下人,下人說去太子妃那邊問問,一刻鐘後下人回來,說地上有水,太子妃怕弄臟鞋子,等雨停了再過來。
郎馥已經快被氣瘋了。
她抱著手臂道:“如果下一天雨,我們難道等一天?”
郎延實在忍不住,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閉嘴,在太子府裡不要惹事了。”
這一巴掌打在了郎馥的背上,她第一次被兄長打,看著郎延凶狠的眼神,郎馥也有些膽怯了。
又過半個時辰,已經到了中午,雨完全停了下來,郎延和郎馥二人才看到寧環過來。
寧環身上穿著披風,眉眼冷淡,他進了亭子裡:“三王子有什麼事情?”
郎延道:“冬沃國有意與大洛聯姻,將郎馥獻給太子,今天特意來太子府拜見太子。”
寧環手中抱著手爐淡淡一笑:“本宮自然聽說過這件事情,陛下沒有傳旨,便當成是旁人亂講。公主若有心給太子當妾,性格也該收斂一下。太子府規矩多,不像嶽王府那般自在。本宮最重規矩,待人也不寬厚,譬如現在便想讓郎馥公主在亭子外跪著,因為側妃不能穿大紅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