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向來神秘,但也未有什麼不好的傳聞,謝眠有些不能理解莫夫子此刻的態度。
但莫夫子沒再多說,下了逐客令。
謝眠離開後,莫夫子丟了塊點心進嘴裡,忍不住第一萬次興起了挖人的念頭:“你說,阿眠現在刀路也走得不順,有沒有想過換一個路子?阿眠一看就跟我一樣,是個斯文人,跟我學畫不好嗎?以畫怡情,由情入道。多合適啊!”
“哼,跟你學打馬吊吧?”旁邊有人跟他嗆聲,“既然要換路子,何不跟我學劍?君子之器,與刀法路子差彆不像畫那麼大,又比刀更內斂,不是更合適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有膽量,這話當著城主的麵說去,看城主會不會提刀砍你們。”
得虧人家阿眠不想換,要不然那邊還沒決定呢,這邊學宮裡先因為這個打起來了。
莫夫子還有些不死心,憤憤地感慨道:“就算不是她徒弟,不也是她兒婿嗎?有什麼區彆?何必兩邊都要占了呢!也就是老夫沒有個漂亮兒子!”
……
陸翡之不喜歡乾活,但是謝眠走前發了話,他還真不敢置若罔聞,又磨磨蹭蹭地躺了會兒,才爬起來收拾。
被褥枕頭、茶具桌布,還有阿眠喜歡的熏香。對了,還得用屏風把屋子隔成內外兩間,以免又有不識相的討厭鬼上門找阿眠。
一一都布置好了,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連鸞舟都升起來好一會兒了,謝眠還沒回來。也不知是去問什麼了,要這麼久?
陸翡之倒也不著急,反正等到了宵夜時間,阿眠總會回來的。
百無聊賴,陸翡之癱在床上,突然想起來了陸鶯給他的那個話本。
唉。
陸鶯不知道何時有了這麼個寫話本子的喜好,就開始折騰她唯一的兄長。陸翡之當初一時不慎,將陸鶯的頭發綁在床頭上,就此被陸鶯抓住了把柄。如果他拒絕替陸鶯看本子,陸鶯就會威脅去找阿眠蹭飯告狀,真的非常非常討厭。
一開始還好,陸鶯寫他和謝眠的事,陸翡之還有點興趣,順便給她講講他與阿眠肝膽相照的往事,指出來哪裡有錯處。但後來,陸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堅決不肯再寫鹿眠相關的本子。
她那些所謂的“自己想出來的本子”,在陸翡之看來,完全是傷春悲秋,沒事找事。
他一點也不想看。但是又迫於陸鶯的淫威,不得不忍辱負重,備受折磨。
算了,早晚都得有這一遭。
陸翡之歎了一口氣,打開了第一頁。
講的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一見鐘情,但是另一個人身份高貴,性格冷清,難以接近,更彆說攀折。那人就千方百計地接近他,先成了他的朋友。
搞什麼,又是這種情情愛愛,有這時間多練練功不好嗎?
陸翡之一邊吐槽,一邊向後翻。
後麵寫到了,那人為了追求心上人,每天清晨都在心上人的門前放一束花,但是又不露麵,希望能引起心上人的猜測和憧憬。
陸翡之還沒意識到什麼,他覺得這行為太傻缺了。放花還不如放點烤魚呢。每天修行都累得要死,哪個人會天天閒到去琢磨,是誰給我門前放了花?
陸翡之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到了,那人為了讓心上人習慣他的存在,每天都會在戌時,給心上人做宵夜吃。
他點了點頭,覺得這書寫得還算有點道理:戌時確實是個吃宵夜的好時辰。
再然後,他看到了,那人親手編了一個穗子,找借口送給了心上人,讓心上人日日佩戴,好能隨時想起他來。
陸翡之臉上的表情終於慢慢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