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旁座年輕男人一頭金棕色長卷發,藍如湖水眼睛,笑起來自帶桃花,顧盼神飛。

那句蹩腳中文帶著法語腔調,如果沒猜錯,這應當是位法國友人,至少從說話語氣來看,態度還算友好。

可文斯卻不甚友好地皺起了眉。

難為他單身到現在,還是直男,卻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個男人意圖。

實在是那眼神太過肆無忌憚,而且吧台椅挨得近,這男人居然還拿腿蹭他,如此露骨暗示意味文斯要是再品不出來那就真白活一世了。

“抱歉,謝謝。”他將酒杯推回去。

男人也不惱,笑問,“你會說法語啊?”

還沒等文斯接著開口,男人邊眨眼放電邊低聲又說,“彆急著拒絕啊,看你似乎沒什麼經驗,我技術很好,保證讓你舒服……”

文斯:……

不愧是那啥之都,隨隨便便就能遇到個gay,還約炮約如此之開門見山。

平心而論,男人長得並不壞,但很遺憾文斯不好這口。

出門在外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文斯琢磨著先曉之以理,於是也壓低聲音回複,“先生您誤會了,我不是……內個……您懂得,而且無功不受祿,所以我不能接受您酒,抱歉。”

男人挑眉,“你不是?哦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那先談感情也行啊,交個朋友,我也沒那麼急色,主要你條件確有吸引到我。”

文斯噎了一下,意識到兩人理解有差,索性直說,“我不是同性戀。”

男人湖藍色眼睛詫異地瞪起來,“你不是同性戀?”

“不是。”文斯堅定懇切地說,他看起來很像是嗎?而且他剛才第一遍理解“不是”又是什麼?不就是同性戀嗎?

“嘖,真掃興,不是怎麼跑這裡來……”

男人懊惱地轉身,好像還有點憤慨,又覺得丟人,沒等文斯再問,已經端著酒悻悻地走了。

文斯眼看他坐回靠牆桌邊,和朋友大聲說了句什麼,周圍吵哄哄地聽不清,不過坐在他對麵那人身形卻很出挑,此刻半靠在沙發座上,一雙大長腿在前邊隨意交疊,很是吸睛。

房間內燈光搖曳,男男女女都是軟,唯有那人肩膀線條始終硬朗,光是背影就顯得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

物以類聚,大概率也是個gay吧。

文斯被那法國人整得出了偏見,看誰都像gay,他也很掃興,搖一搖頭,暗想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呢?“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端起杯子正要送到嘴邊,文斯突然頓住動作。

他有點反應過來,那人這麼隨隨便便就認為自己是同性戀,難道這酒吧是gay吧?可是周圍明明有很多女性顧客啊!

搜點評時光注意人氣,文斯沒留心彆,他忙打算點開網站仔細再看看關於這間酒吧介紹。

手機剛剛解鎖,調酒師就來到他跟前。

“先生,請問還要續杯嗎?”

原來酒杯裡酒已經開始見底了,文斯低頭劃拉手機屏幕,隨口說,“再來點兒吧……”

卻在往下刷酒吧簡介時候,原本輕鬆愉悅神情逐步變了意味。

還沒來得及消化某件事實,文斯忽然感覺一陣隱隱頭暈。

仿佛電光火石,前方視野暗了兩秒,文斯閉了閉眼再睜開,見到調酒師正關切地看著他,詢問,“先生,您怎麼了?”

以為是對酒精耐受度降低原因,文斯搖搖頭,“還是不續杯了,你們這酒……後勁兒挺足。”

調酒師在他眼裡輪廓開始發虛,重影逐漸變成兩個、三個……

“您看起來不太好,樓上有休息室,我叫人扶您上去吧?”

文斯剛要謝絕,轉身欲從吧台椅上下來,可那位調酒師卻一把拉住他胳膊,“先生?”。

客氣話梗在喉嚨口,僅僅刹那,文斯與那調酒師眼神對上,心頭一凜,連忙捂住嘴,說,“不行了,我要吐了!”

調酒師一遲疑,文斯立刻掙脫開抓起手機快步跑出酒吧。

他並不是要吐,而是要趕緊離開這裡。

可出門迎麵冷風一吹,沒有覺得神思清明,相反愈發頭重腳輕,還沒跑出多遠,就撐不住靠向路旁樹乾。

文斯自認酒量尚可,但從正式入圈起,就極少飲酒了,因為那些酒局多半都是帶著各種各樣不可告人目,而他又不想順了那些目。

於是他一開始就謊稱自己酒精過敏,然後每次但凡被迫喝下一點酒,就去衛生間把脖子上化上小紅點,偽裝成真過敏樣子,次數多了不能喝酒事便順理成章,但也因此,他被公司劃入沒價值不上進那一類,最後結果可想而知。

文斯是沒料到一杯低度果酒能讓他變成現在這樣,他警覺性高,知道不能在酒吧這種地方接受陌生人酒,但他萬萬預計不到是,自己點酒竟然也可能有問題!

文斯試著解鎖手機,卻手腕發抖不小心掉在地上。彎身剛要撿,旁邊一股大力拍來,將他手機再次拍落。

“先生,原來您在這裡啊?”

調酒師頗為禮貌地笑著,淺色瞳孔在這漸冷空氣裡泛著森森寒意。

“今晚下雪,要是您在外邊睡著,可是會凍死。”

說到那個“死”字,他詭譎地彎起唇角,對文斯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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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車飛速駛過,緊挨著馬路牙子帶起一陣涼得刺骨風,甚至還有空載出租車,可它們都不肯停下。

臨近十二點平安夜,那間“有名”酒吧門口,兩個男人在路邊互相拉扯,這場麵不光是司機,就算臨近路人,怕是都會避之唯恐不及。

更何況其中一個還穿著調酒師製服,看起來彬彬有禮,像隻是在勸誡喝醉酒客人。

不遠處酒吧霓虹燈閃爍,嘈雜音樂聲掩蓋住一切,無人理會這黑漆漆道口正發生什麼。

文斯感覺自己越來越神誌不清了,從腳趾和手指漫出一股深切無力,緩緩蔓延向四肢,讓他隻想滑坐到地上。

更可怕是,他喊不出來,聲帶隻能發出微弱一點聲音。

又有輛私家車過來了,文斯豁出去,直接一咬牙撲過去就要攔車,卻還是被調酒師錮住,眼看著那輛車短暫刹車後揚長而去。

“臭小子,還敢跑!”

調酒師厲聲威脅,文斯雙目直直盯著那輛車尾燈遠去,突然發狠兩腿猛地蹬住前麵那棵樹,身體一個後仰,連帶著將那調酒師掀翻在地,胳膊肘反頂住對方咽喉。

正是這動作,調酒師外套被拉開,露出他脖頸下角紋身圖案,是那個暗色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