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這場晚宴,作為焦點的聞禮少不了要喝酒。

周圍人排著隊敬他,他都逐一接受,杯杯見底,半點不帶糊弄。

雖然年會不比尋常朋友聚餐,底下員工或者同行敬酒都還留有餘地,不敢太過造次,但架不住來敬的人多,聞禮又不讓殷助理幫他擋酒,這頓喝了多少可想而知。

“聞總這酒量也太恐怖了吧……”

“就是啊,我看著都怕。”

聽到身邊不時有人議論,文斯朝某個方向看去,聞禮被許多人圍著,都見不到他。

又等了十多分鐘,再看時那邊已經散了,文斯吃飽喝足四下裡溜達一圈,沒找到聞禮,倒是見殷助理在餐台上拿兩個碟子盛吃食。

每樣均挑那麼一點兒,夾東西的時候貌似還要考量一番,好像不是給他自己拿的。

他於是走上前,“殷助理,需要幫忙嗎?”

殷助理抬眼見是文斯,笑著點點頭,“聞小姐來的正好,聞總喝多了酒,還沒顧上用餐,我幫他拿點吃的過去。”

“我和你一起,”這邊餐盤都比較小,每次能拿的量有限,文斯想到什麼,“殷助理,等我一下。”

他迅速跑到鮮榨飲品台前,讓服務員幫忙榨了一杯混合果蔬汁,在等待的時候,又請侍者去廚房另熱一碗不加配料的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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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廳旁的休息室裡,門一關,外麵的嘈雜聲被隔去大半,獨成一個小小的空間。

文斯進去時,聞禮正背靠沙發,微微眯眼小憩。

雖然襯衣西服仍舊齊整,但他眉頭緊皺,手指撐在眉心,神情隱有疲態,儼然不複方才人群中高冷矜貴且千杯下肚麵不改色的形象了。

原來這冰山鐵鑄似的家夥也會有累的一麵嗎?

這個念頭剛出現在腦海,聞禮就睜開了眼,那雙幽深的眸子清明不帶半分醉意,文斯接收到他目光時,剛剛那瞬間仿佛又成了錯覺。

沙發上的男人坐直身,殷助理將餐盤在他麵前的茶幾上擺好,文斯也將手裡的果汁並兩盤點心一起放下。

“吃東西前可以先喝點果汁,能解酒,常溫的不涼胃。”

從飲料台機子裡出來都是冰鎮的,鮮榨的則不是。

聞禮微低頭看向文斯剛剛放下的那兩樣東西,說聲,“謝謝。”

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他卻依著文斯的話,先端起那杯果汁杯喝了一口。

隻是那一口入喉,聞禮表情卻突然變得古怪,似乎嘗試過忍耐,卻還是在兩秒後皺起了眉,凝住眼前杯子裡橙綠夾雜的顏色。

“怎麼了?不好喝嗎?”文斯疑惑地問。

殷助理則是更加納悶,剛剛酒桌上那些白的紅的黃的交替下肚,也沒見他老板變一變臉色,怎麼這聞小姐一杯果汁,竟能讓他起這麼大反應?

的確在他看來,眼下這表情對聞禮而言就算得上是大反應了。

更何況除了對白咖啡的品質要求相對苛刻,彆的任何飲料遞到聞禮麵前,從來都是等同於白開水一般的存在。

可現在聞禮竟然問,“這是什麼水果榨的?”

很好喝嗎?殷助理猜想,表情不太像啊。

文斯也納悶,“主料就是芹菜和桔子呀,還有一點蘋果和蜂蜜,量少,作調味兒的。”

這年頭人人講究養生,混合蔬果汁裡芹菜黃瓜苦瓜都成了常見用料,所以當殷助理聽到文斯的解答,也覺得沒什麼特彆。

但他卻赫然發現老板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兩道俊挺的眉宇間形成細細的川字紋。

“芹菜?”聞禮著重強調這個名詞,語氣乾巴中透著股不易察覺的彆扭和極力掩飾的……嫌棄。

“對啊,是芹菜。”話音剛落,文斯猛地悟了,“你該不會是……”

聞禮已經麵無表情地放下杯子,無聲地表達抗議。

殷助理低著頭,默默在旁不吱聲。

文斯看著對麵弟弟那副沒表情的表情,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原來你還挑食呢?”

以往吃飯完全沒覺得,這樣一回想,馮姨似乎的確沒在聞禮回家吃飯的時候做過芹菜,她做事細心,看來應該提前溝通過喜好和忌口。

而聞禮看著文斯臉上明顯的笑意,仍舊一副不動如山的態度。

文斯清清嗓,憋住笑,帶了兩分認真地勸道,“芹菜汁和桔子汁都是解酒的,你雖然看著沒醉,但酒精進了胃裡,總歸傷身,而且你還喝那麼多,更要注意點。”

“……”聞禮低垂眼簾,盯住那杯子裡的黃綠液體,手指在旁人不察的角度動了動,到底沒伸出去。

文斯見他無動於衷,隻能無奈地搖頭,“算了,你既然這麼抵觸芹菜,那我再去重新打一杯蜂蜜桔子,功效也差不多。”

他說著真就又去另打了杯果汁,同時那碗白粥也溫好了,就一起端了過來。

“給你,喝這個吧,還有粥,先墊一墊再吃彆的,能舒服點。”

聞禮看著那碗不應該存在於這種高級自助餐桌上的白粥,心中約略猜到是怎麼回事。

為了讓他能好好用餐,文斯和殷助理都出去了。

兩人對聞禮喝酒的事聊了幾句,殷助理本以為作為老板的女性家屬,文斯會借機和他說,勸聞禮少喝酒之類,可他並沒有,反倒還講了些喝酒前後怎樣降低酒精危害的實用小竅門。

這讓殷助理頗為意外,“聞小姐挺會照顧人的。”

文斯聽出他好奇,笑了笑,“也沒有,偶爾在網上看到的,我記性還不錯。”

正在這時手機震起來,文斯低頭看一眼,“抱歉,我接個電話。”

殷助理欠了欠身禮貌地給文斯讓路,看他邊拿手機貼在耳邊邊朝外走。

那條裙子雖然有泡泡袖和蝴蝶結這種元素,寬擺更襯得腰細腿長,言談舉止大方端莊,可不知是身材高挑的原因抑或如何,走路時竟隱約有幾分與眾不同的颯爽。

殷助理自言自語,“聞小姐和聞總還真是不怎麼相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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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簽收了快遞捧花,好大一束要兩手才能環抱,按照劇情要求是整整199朵、新鮮帶露嬌豔欲滴的粉玫瑰。

他請服務員幫忙把花束保存在專用大號恒溫箱裡,沒立刻上樓,而是先確認一下時間,七點十分,按照內部消息的,季明景還有半小時就該上台了。

等到時間差不多,參加年會的人都移步多功能廳,文斯才抱著捧花走向專門通向後台的房間,正看見廣告部經理。

“聞小姐,您怎麼到這兒來了?季老師的演出已經開始了。”

文斯低頭看看自己懷裡,“我想給季老師送花。”

“從前邊也可以送啊。”

文斯搖頭說,“抱著這個坐在觀眾席,太顯眼了。”

磨砂透明的包裝紙下,成簇的粉玫瑰堆積成相當驚人的體量,而抱著它的人麵容被花色映得嬌豔無匹,仿佛自帶唯美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