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1 / 2)

課間操後,有個班留下來沒進教室,接著上活動課,代課老師是校長兼體育老師的彭方漢。

也是拍攝需要,這節活動課的內容是玩趣味扔沙包。

文斯看著那個鏡頭,算計著找個什麼時機上去裝一下和小孩親近的劇情,這不機會就來了,彭方漢拿來兩個動物頭套,正是過年那時候季明景他們劇組演舞台劇用過的,後來專門留給學校了。

旁邊觀看的攝製組人員除了攝影師,還有幾位,彭方漢問誰願意上來客串NPC,要戴著頭套扮成動物的。

文斯當即自告奮勇,這個活動簡直為他量身打造,既可以達成在鏡頭前和小孩親近的劇情任務,又不用露臉,還能瞎玩,簡直不要太完美。

他從彭方漢手裡要來一隻動物頭套,不巧是梅花鹿造型的,突然想起過年那會兒,季明景也扮的梅花鹿,而看彩排時,文斯還和聞禮說過打趣的話。

就此靈機一動,文斯又多要了另一隻頭套,“這個大象的也給我吧。”

“咦?”彭方漢問,“誰戴啊?”

“聞禮囉。”

彭方漢詫異,“他會戴嗎?”雖然知道聞禮和一個姓“文”的朋友、應當就是眼下這位小兄弟一起來的,但聞禮那樣子,看著就不像是會戴這種東西和小孩打成一片的人。

他把剩下一隻頭套分給攝製組的有個工作人員,再回頭看時,就見那邊文斯舉起那隻大象頭套。

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理直又氣壯地扣在了那位一臉高冷的聞總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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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禮愣了一下,抬手將頭套掀起來,露出的俊臉上依舊神色淡淡,無甚表情,不太像被激怒的樣子,但也談不上欣然接受。

其實文斯這麼做了之後,就反應過來玩笑開得有點兒過,剛剛突然就被“姐姐”這個tag主導,不由自主地想要調戲一下弟弟。

“……”文斯默默將自己的梅花鹿頭套戴好,再默默轉身,卻被一隻手不輕不重扣住肩膀。

“乾嘛?”他扶住頭套轉過臉,強詞奪理,“我就是和你鬨著玩兒,你要不想戴,頭套還校長去,他讓我找人戴的,我也不認識彆人。”

這鍋甩得,不可謂不漂亮。

文斯攤手朝他要頭套,聞禮卻低頭看了那隻手,然後將大象頭套重新扣回頭上。

然後他靠過來,低聲,“你信不信我能用鼻子把你卷起來?”

“……啊?”文斯以為聞禮會說什麼,結果一聽這話,感覺見了鬼似的,“你說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

不就是戴個卡通動物頭套嗎?怎麼連話風都變了?不僅話風變了,行動風也變了。

“不信就試試。”

聞禮說完就要伸手,文斯見狀不妙趕緊閃躲,聞禮居然還追了過來,作勢真要卷他似的。

“喂,你乾什麼!幼不幼稚!”

“是你先幼稚的。”

兩人圍著操場你追我趕,把一眾小孩和大人看得是滿頭問號。

直到終於又一圈跑回攝影師那邊,文斯氣喘籲籲對攝影師說,“這段沒拍吧?刪掉刪掉,太丟人了!”

用力咽了口氣,文斯旋轉頭套,從洞洞裡不能三百六十度看清前麵,隻能靠手動轉,看向後麵那隻“大象”。

“真想不到、聞總還有這麼童心未泯的一麵,我今兒算見識了。”

人設就此崩塌,雖然文斯自己兩天前也才剛崩塌過。

所以聞禮回道,“彼此彼此,你也有讓我意想不到的一麵,算是還禮。”

“……”文斯邊笑邊搖頭,把頭套往上提了提,好家夥跑得可真熱,“我終於相信你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而不是奔三的總裁聞叔叔了。”

“之前不信?”

“多少有點老成了。”

“老?”聞禮:“我還很年輕,謝謝。”

兩隻頭套仿佛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彭方漢笑眯眯地過來,“動物們就位了沒?”

“來啦!”文斯不忘對攝影師強調,“剛剛那段記得刪掉啊。”

“故意戴頭套就是不讓群演露臉的,放心!”攝影師比個OK,文斯想想也是。

然後活動課就這麼在奇奇怪怪的氛圍裡開了頭。

作為動物NPC,文斯幾人等於就是孩子們的自動沙包投射器和擋沙包人形肉盾。

隻要在歌謠裡唱到什麼動物,那個動物就會扔出沙包炸彈,被打中的小孩就要跑著追其他小孩,規則是沙包和追人遊戲的結合版。

一開始孩子們還沒太放得開,跑得也都不快,後來漸入佳境,文斯扮的梅花鹿又時不時就愛搞怪逗小孩,給自己加戲,所以最受歡迎,被叫到的次數也最多,他總要朝各個方向扔沙包,還老被推搡來推搡去。

文斯戴著梅花鹿頭套,視野有限,行動笨拙,前麵有個小姑娘抓著他的手,躲避那邊的沙包,後麵好像還有個男生揪著他的衣服,把他往旁邊扯,文斯也看不見。

就聽四周都是孩子們的歡笑聲,還聽彭方漢喊著,“這邊,哎這邊還有大象,彆光圍著梅花鹿啊!”

文斯看不見聞禮那頭大象和其他NPC在哪,光跟圍著他的小孩們跑過來閃過去,正覺得頭套有點歪了,想伸手扶正一下,就見前麵抓著他手的小姑娘剛鬆開他要跑向彆處,突然又返回來用力抱住他的腿。

而後聽得“哎呦”一聲,人群中小範圍起了騷亂,像是小姑娘被跑動中的小孩給撞到了。

文斯頭套完全偏到右邊,也來不及扶正,隻能憑著意識穩住她,而這時旁邊好像又有推搡的小孩,文斯為了避開順著小姑娘抱住他的方向後退一步,沒想到鞋跟處猛地一滯,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擋,害他直接呼啦一下就往後仰了過去。

聽聲音旁邊還有個孩子,文斯慌亂中隻來得及擁住兩個小孩,將他們按在自己胸口,不讓他們摔到地上,而這一仰倒,眼前突然大亮,頭上的梅花鹿也跟著掉了。

彭方漢匆匆跑過來,遠看著實驚險的一幕,結果當他瞧見文斯的樣子時,還是沒忍住有點不厚道地笑了,“你……抱歉抱歉,你怎麼樣?快快,我扶你起來。”

文斯抱著孩子,感覺眼前蒙蒙的一片,下意識抬起胳膊擦臉,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但是身上不疼,就說,“沒事,沒摔怎樣。”

聞禮雖戴著大象頭套,卻一直有注意文斯,況且他沒什麼小孩緣,小朋友都愛圍著梅花鹿轉,剛剛文斯護著倆小孩跌倒時他一下就看見了,摘掉頭套就跑了過來。

然後,他也看到了文斯現在的樣子。

還坐在地上的文斯沒急著起來,好像有點恍惚,大汗淋漓,打濕的劉海粘在額頭上。

夏天戴著頭套在日頭下跑來跑去,的確是熱,但讓人忍俊不禁的不是這個,而是文斯摔倒時後麵正好是學生跳遠用的那種沙坑。雖然摔進去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濺起來的塵土和臉上的汗混在一起,胳膊再隨便兩擦,瞬間整張臉和頭發都上了土色,偏生他還一臉無辜,完全狀態外似的。

文斯沒意識到自己什麼搞笑造型,還摟著懷裡的兩個小孩問他們有沒有摔到哪兒,那小姑娘一看他的樣子,噗嗤樂了,搖頭說,“梅花鹿哥哥,你現在不像梅花鹿了,像小花貓了。”

她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