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2 / 2)

可一低頭,看到屏幕上那長串餘額數字,文斯瞬間瞪大眼,剛轉頭臉上卻被親了一下。

“這樣就好意思了,”這個尾音愉悅上揚,聞禮慢條斯理道,“如果你覺得不夠誠意,還有其他能讓這筆財產合法屬於你的方法,有沒有興趣試試?”

文斯下意識要問什麼方法,反應過來差點咬到自己舌頭,趕忙岔開話題,“對了,你今天還得上班吧?下午要過去嗎?”

這轉折堪稱生硬,少了些演員的素養,聞禮低笑沒拆穿他,“嗯,你呢?在家睡會兒午覺?”

“不是很想睡,”文斯覺得最近在床上躺的都要運動功能退化了,“我想回我租的地方,把那邊打掃一下,這麼久沒住估計都落一層灰,還有我的植物,搞不好也要掛了吧。”

“是該去整理了,我送你去。”

文斯覺得可以,反正聞禮是要開車去公司的,就沒拒絕。隻是沒想送到了以後,聞禮也跟著他下了車。

“你不是要去公司嗎?”

“我和你一起,幫你收拾東西。”

文斯奇怪,“我收拾東西做什麼?”

“搬家。”聞禮答得理所當然,“不然你要學兔子,狡兔三窟?”

然後文斯就眼睜睜看著那個據說要去上班的男人,在他家打包東西,還把那些半枯萎的植物也一並帶上了,將車後座和後備箱全都塞滿。

等又回到文瑞城,文斯看著聞總雷厲風行將大包小包搬進客臥整齊碼好,他還沒完全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但看著那間臥室,就是之前聞禮說要留給姐姐的那間,裡麵裝修還是女孩子風格的,好像跟在彆墅那邊沒什麼區彆。

也是,馬甲都沒了,就不要浪費錢租房子了吧。文斯接受現實的速度向來夠快,但經過這麼趟來回,午覺肯定是睡不成了。

“走吧現在回去,爸也該下班了,困的話在車上睡。”聞禮洗手整理自己,他們和父親約好晚上早點回家。

但文斯猶豫著彆的事情,如果回彆墅的話,他還是得換成女裝,因為馮姨也在,而且總覺得一旦要去那邊,就習慣了女裝似的。

隻是現在聞禮在這兒,和他自己在出租屋時還不一樣,雖然聞禮已經知道了,但要當著他的麵完成這個變裝過程,進屋是男生,出來再變成是女生,文斯光想象那場景就挺尷尬的。

其實剛才打包東西,雖然文斯搶救及時,但那些變裝的“道具”還是被聞禮看到了。

文斯後來把它們全都收在自己背包裡,沒跟其他東西放一起,左思右想還是心一橫,拎著包進了衛生間。

進去前對聞禮說,“你先忙你的事,我很快就出來。”

聞禮自然明白他要做什麼,拿著手機去陽台。文斯在裡麵收拾,他也沒催他。

這當然不是第一次換女裝了,可文斯莫名就有點緊張,而且假發放置時間太長,他用精油仔細地梳理,同時暗搓搓做心理建設。

等再出來時,文斯悄悄打開門,見聞禮還背對他站在陽台,先是鬆了口氣,又覺得沒必要,站直身做作地咳嗽一聲。

聞禮轉而望了過來。

拍拍已經先一步發現,小跑過去對著文斯搖尾巴,仿佛看到什麼新鮮玩具。

“你這毛孩子。”文斯笑道,蹲下來摸了摸拍拍。

其實也是因為緊張,故意讓自己顯得自然,因為聞禮此刻向這邊打量的眼神,即使低頭避開,文斯也能感受到,總覺得又彆扭又不好意思。

他暗暗吐口氣,站起身故作從容的走上前,“我好了,走吧弟弟。”

“你穿的有點少。”聞禮卻說。

文斯也覺得是,他摸了摸手臂,之前出事的時候還是初秋,現在溫度比那時候涼不少,租屋裡去年冬天的女裝還沒拿出來整理熨平,所以暫時隻能穿薄牛仔褲和長袖T恤。

“等我一下。”聞禮說著,去自己衣櫃裡找出一件黑色厚針織衫給他套上。

這件比文斯穿的號要大一碼,套上去寬寬鬆鬆的,還略長,不過居然沒有顯得男氣,在假內衣和假發加持下,反而襯出人在衣中晃,愈發嬌俏玲瓏。

聞禮彎唇,“原來是這種感覺。”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男友襯衫,上次文斯穿他的襯衣也是這樣,但女生和男生的效果還要大為不同。

“其實你下身穿條長裙,應該會更好看。”

文斯,“……”真是奇怪,怎麼還參謀起姐姐的穿衣搭配來了?

可他自己更奇怪,竟然沒有想拒絕,還真去找了條暗紅格子長裙,這樣一身經典搭配,長發飄飄眉目清麗,妥妥的禦姐型森係美人。

“怎麼樣?”

文斯先還美滋滋問,問完才發現對麵看他的眼神不大對勁。

但已經晚了,聞禮欺身上前攬住文斯的腰,將人往自己貼靠,秋陽落日裡,翩翩總裁吻上了他的布衣少女。

好一會兒,文斯才麵紅耳赤奮力推開,男裝接吻也就罷了,可女裝,就不覺得這很……羞恥嗎?

“很甜。”聞禮歎息,手指在文斯嘴唇上流連,眼帶笑意,“不要小看我的接受度和適應能力,姐姐。”

這聲纏綿悱惻的“姐姐”,隱含禁斷的警告,讓文斯禁不住渾身一個戰栗,“你這人……”

“對我來說,你就是你,哪個你都一樣,不過……”聞禮在文斯耳邊輕聲,“你的唇膏被我吃掉了,再補一下吧。”

“……!”

文斯逃也似跑回房間,砰地關上門,拍拍歪著頭好奇地看他。

鏡子裡的美女,那張臉沒有最紅,隻有更紅。

再出來時文斯明顯淡定多了,聞禮也不再逗他,兩人下樓開車回家。

不過有個一直想問又沒法問的問題,文斯倒有機會了,“你之前應該是很討厭男扮女裝的吧?那……”

“現在也不喜歡,但如果是你當然不一樣,”聞禮很明白地表示,“你想問的應該是我為什麼討厭男扮女裝吧?”

文斯被看穿了,也不再繞彎子,“是啊,你對張錄錄那態度,我覺得多少有點偏激了。”

“我承認,其實這事和我姐有關,但男扮女裝不是指的他,我小時候從沒懷疑過他的性彆,是因為我姐曾經被欺負過,被一個穿女裝的男人,他穿著裙子,還在我姐麵前脫了。”

“啊?”文斯怒了,“那是變態吧?”

“是個變態。”

當時聞禮雖然年幼,但還有印象,那個男人個子瘦小,看著還挺正常,開始真以為是個阿姨,他姐那時候也就十歲,正好在家門口,那男人先是問路,後來突然就當著姐姐的麵脫掉裙子。

姐姐被嚇得大哭,聞禮聽到撿起院子裡的石頭就把那人打跑了,於是從那以後男人穿裙子在他眼裡就成了等同於變態猥瑣中年大叔的形象。

文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而聞禮現在才明白,姐姐那段時間神思恍惚的,比從前對他更冷淡,有時候還莫名其妙發脾氣,甚至失手打傷過他一次。

不光因為他和他一樣留下了心理陰影,更是因為自己一時氣憤,罵了那人是——“不男不女的變態”。

所以本來就不親近的姐弟關係,因為這件事愈發生出芥蒂。

聽到原委的文斯,也是難免唏噓,“都怪那個死變態,你姐姐……哎……”

文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以他的立場,似乎無論替聞思說什麼,都有些矯情,畢竟他占據了他的家人,延續了他的生命,是靠他的身份才能擁有當下。

“但那些都過去了。”

聞禮仿佛知道他心裡想什麼,紅燈時輕輕握了握文斯的手,“時間不過去,以後就不會來,其實從知道你的事起就在想,我姐去了另一個世界,可能真的變成了女孩子,然後做到了他之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很幸福。”

握著他的掌溫與這些話語,都像充滿最直接的暖意,文斯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

“嗯,一定的……”很幸福。

而此時,車內音樂徐徐流淌,他們正朝彆墅的方向繼續前行,父親的來電催促,某個地方亮起的燈火,文斯想,大約就是他的幸福最簡單的形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