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聞禮文斯番外·結婚吧】之②(1 / 2)

輕微而規律的潮聲,前赴後繼,似曾相識。

好像睡在沙灘上,耳朵貼著地麵,除了能聽見浪花,還有那些落潮之後冒出頭的小寄居蟹,它們悄悄掀開一個個濕潤的洞穴,靈活胸足飛快自沙粒上攆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閉上眼,還能感受到海風吹拂,眉宇間的積鬱完全暴露於鹹濕的空氣裡,精神逐漸放鬆,到最後陷入完全安寧的睡眠。

一夜無夢,但當意識醒轉,穿透眼皮那點柔軟的光和額頭上輕暖的觸感,竟讓文斯不由自主想起曾經在海市的那幾天,似乎很久沒有真正休閒的時候了。

不用睜眼都知道身邊是誰,文斯稍微一動,主動將臉朝著那個觸感的來源蹭過去。聞禮覺察他醒了,伸手將人攬住,本來倚靠在床頭的,這時把電腦往旁邊桌上一擱,自己也順勢躺下,調整手臂的姿勢,讓文斯能夠舒服地枕在他懷裡。

這套動作相當熟練,好像三個月的時間歸零,昨天、前天……每天皆是如此,從未間斷。

文斯覺得窩心,大喇喇把腿架在聞禮腿上,兩個人貼得更加嚴絲合縫。本來就是夏天,文斯又剛醒身上還光著,而聞禮卻已經睡衣睡褲穿戴齊整,這樣一反差,倒透著那麼些不可描述的意味。

“我發現,你膽子好像越來越大了?”聞禮差點被蹭得又起反應,苦不堪言低歎一聲,將毯子拉起來,蓋住某人光溜溜的後背,“你晚上還要趕飛機,彆鬨。”

不怪他不禁撩,而是昨晚太過克製,這麼久沒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精又故意搞事情,要不是顧慮到他旅途勞頓,怎麼可能隻做一次。

“我好不容易才忘記,你說我又想起來,”文斯隔著衣服戳戳聞禮的胸肌,終於往側邊一躺,仰麵朝天,“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聞禮手臂還勾著他,不讓他離太遠。

“都這時候了啊,”文斯轉身又麵向聞禮,動作沒留神有點過急,不小心牽動略微勞損的腰肌,頓時輕抽口氣,自己還沒伸手去揉,聞禮溫熱的手掌已貼上來,輕輕替他按著。

“哪裡不舒服,和我說。”

“嗯……”

其實根本不用說,上手就是最合適的角度和力道,隨著按揉的動作,不止是後腰,肩背緊張的肌肉都牽連著放鬆下來。

文斯並沒有多麼不舒服,卻還是享受這一刻被寵著的感覺,他換個伏趴的姿勢,偏頭枕在胳膊上,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知道我會腰酸還超長待機,隻好辛苦你多給我按按了。”

聞禮低笑,“超長待機?”

“……”文斯望天,轉過頭假裝閉目養神。

按摩了有十幾分鐘,文斯通體舒暢,誇讚道,“手藝還不錯。”

“謝謝,所以哥哥對我的服務還是很滿意的?”

“勉強勉強吧,又沒有對比。”文斯心情愉悅地耍起嘴炮。

“你還想有對比?”聞禮在他身上某個部位象征性一拍,發出清脆的一響。

文斯反應夠快,提前避過聞禮揚起又落下的手掌,好歹被拍到的隻是大腿,他轉身從趴著變為側躺,表情欠欠的,“雖然但是,你如果服務得好我就不需要彆人對比了,所以你得不斷提升自己,才能留住熟客。”

聞禮看著文斯帶笑的眼睛,手指勾住他手指,把玩似輕輕摩挲指甲和指腹。

窗簾隻拉滿一半,床頭籠在微弱的自然光下,那雙熟悉的眼底,漣漪清波曆曆在目,以往斂藏極深的縱容喜愛,此刻都像無遮無攔。

“好像覺得你這次回來不太一樣?”聞禮終於問,昨晚剛見文斯時他就有這種感覺。

聽到這話,文斯好像有點心虛,先是垂眼閃躲一下,剛要張口又咬住嘴唇,遲疑兩秒抬頭看向聞禮,發現對方始終沒移開目光,這時正專注瞧著他,文斯臉一熱,故技重施抬手蓋住聞禮的眼睛。

“等我醞釀醞釀,你這麼盯著我,我說不出來。”

他輕咳一聲,為緩解尷尬把皮球先踢回去,“你覺得我哪裡不一樣?”

聞禮稍稍靠過來,呼吸貼近,刻意壓低的語調像是在講什麼見不得人的悄悄話,“你確定要聽我說?”

仍放在後腰處的手於敏感的腰窩處一掠,文斯瞬間手腳過電,條件反射鬆開了,而聞禮飛快在他掌心親了一下,眼皮微挑看向文斯,深邃眼裡的笑意透著絲絲剪不斷理還亂的曖昧。

文斯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聞禮的手掌很熱,放大了皮膚清晰的觸感,而他輕柔撫觸的動作,細膩溫存仿佛在摩挲一件極其寶貴的稀世奇珍。

意亂情迷時的回憶尚在腦海,隨著兩人此時親密相擁的姿勢,還隱隱有重演的趨勢。

文斯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昨晚那麼膽大了,他最初是帶著一股子送驚喜的躍躍欲試來的,原本沒想太多,可當看到聞禮,感受到久違而熱切的擁抱和親吻。

那種——都是男的哪有那麼膩歪、也沒覺得分開有什麼不習慣、都挺忙的所以顧不上想了——之類的直男式嘴硬,通通像自以為是的笑話,從見麵那刻就被甩到九霄雲外。

想要那個人,想被他的體溫融化,想徹底與他合二為一,好證明這種跨越萬裡遠渡重洋的見麵不是金風玉露一相逢的黃粱美夢。

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本能的驅使先於慣性的害羞與被動,等之後哪怕在神思浮沉之中再有片刻清明,也已經無暇顧及。

相比於某人如此難得的投入和放縱,聞禮全程隱忍克製,堪稱溫柔到磨人,偏偏就是太過溫柔了,所以慢工出細活,時間反倒被拉得很長,文斯好幾次被他害得不上不下,化成一灘水,隻恨不能給個乾脆痛快。

直至天邊泛起第一抹魚肚白,聞禮才咬過文斯耳後最脆弱的那點癢癢肉,聽著他至情含顫的嗓音,像是焦糖白咖啡裡的顆粒糖,在沙啞又甜膩的一聲“聞禮”之後,節奏由急遽變為纏綿,這漫長的夜晚才與星月一起,宣告尾聲。

現在回想自己屢屢失控的表現,文斯連後脖子都要燒著,顧左右而言他道,“等我穿好衣服再和你說話,不然總感覺……咳咳,這次你是衣冠我成禽獸了。”

他一手捂臉,一手摸索自己不知道被甩去哪裡的衣服。

聞禮卻聽懂那話後隱含有彆的意思,“原來平時都在罵我呢。”正要揪住人狠狠懲罰,文斯卻從指頭縫裡發現目標,一骨碌由床頭爬到床尾,拎起掉在床邊的T恤飛快套上。

然後百米衝刺跑到門邊,右手抬起作Stop姿勢,變臉般浮起賣乖笑容,“我那是誇你能力強,千萬彆誤會。”

果然是放飛得太久了,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嗯,不乖,不聽話。

“過來。”霸總靠在床頭,貌似不悅地板起臉。

文斯:“要不還是……算了吧?”

“你過不過來?”

文斯見勢不妙,他當然不可能自己送過去挨罰,隻能慫包地猛眨眼睛,聞禮無視他在那兒裝慘賣萌,默數一二三後,從床上下來。

他穿著短袖,卻做了個卷袖子的單挑前預備動作,矯健上臂露出來,一步步朝文斯逼近,周身那叫一個殺氣四溢。

“呃……這都過中午了,拍拍怎麼也沒來扒門要吃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文斯剛才就在偷偷往側邊平移,這時總算夠到把手,一把捉住,拉開門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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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禮抱胸靠在臥室門口,看陽台邊和拍拍摟作一團的文斯,又好氣又好笑。

“我喂過它了。”他說,一笑泯恩仇。

“難怪呢!”文斯駕輕就熟從旁邊的置物架上拿下拍拍的磨牙棒小零食,撕開給喂了一個。

聞禮問他,“我去樓下打包點東西,想吃什麼?”

小區底商半年前開了家不錯的私房菜館,沒時間做飯的時候他們偶爾會去那邊吃。

文斯昨天到家就發現冰箱裡幾乎全空了,而且還明顯是長時間沒添置過東西的狀態,由此可見某人過的是什麼天天吃外食的孤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