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草根聞言一噎。
他臉色變了一變,是又驚、又怒、又急、又憂…最後他不明白了。
為何眼前這個平素比他還膽小懦弱的女人,到了劉家走這一遭,竟也如不孝女竇芙一樣,變的硬氣而不講理來。
“橘娘,你這,你這不是為難於我嗎?你明知曉,娘是不會同意…”
“所以,我才道,如若不然,公堂再見!再者說,你娘不同意,與現在的我又有何關係呢?你我很快便不是夫妻了。”楊氏如此道。
竇草根先是一愣,隨後又驚又怒:“橘娘,你,你瘋了嗎?”
“不!我沒瘋!”楊氏搖頭,接過竇芙遞過去的茶水抿了一口,繼續道:“我不能再害芙娘她們了。”
竇草根聽聞她這話,有些氣了。
“你這是何意思?難不成,還是我們做父母的害了她們不成?”
“難道不是嗎?”楊氏反問。
竇草根再一次被噎住。
楊氏見此冷笑。“當若不是你我二人懦弱可欺,芙娘她,她怎會替嫁入劉家,年紀輕輕便變成了寡婦?若不是你我二人膽小如鼠,蓉娘和花兒怎會遍體傷痕,落下病體?若不是你我二人逆來順受,我怎會遭遇橫禍,胎死腹中?”
竇草根徹底沒了話語,因為楊氏這些話,他一句也回答不上來。
楊氏見此,又道:“如今,我已想清楚了,也看透了你們竇家。與其身不如死的活著,到還不如…”
“橘娘。難道,與我和離,讓芙娘她們再無依靠,才是對她們好?你可知,一個女子若無父母娘家依靠,亦無家產銀兩傍身,將來會何等的艱難險阻?又該如何生存下去?外人會如何議論她們?夫家會…”
“這些便不勞阿爹您費心了。”竇芙出聲道。
“什麼?”竇草根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著楊氏與竇芙。“你們,你們真是瘋了!瘋了!都不想活了是嗎?都…”
“阿爹說錯了。我們正是因為想活,才要與害群之馬早日劃清界限。”竇芙道。
竇草根不明白竇芙口中的害群之馬是何意思,不過
那句劃清界限,他倒是聽明白了。
原來自己折騰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領他的情,甚至將他與竇家看做了害人的沼澤泥潭,巴不得早些脫離。
“你,你們…你們母女同心,好,好啊!”
竇草根不知是氣糊塗了,還是怎的,一邊搖頭,一邊失笑,又一邊朝門口退去,模樣說不出的失魂落魄。
楊氏見此,心底有些不忍,可看著身旁的女兒們,到底是咬牙忍了下來。
竇芙倒是挺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麵,她追過去,在竇草根以為她要心軟服軟時,卻見她麵色冷漠道:“阿爹到底同不同意與阿娘和離?若是不肯,女兒明日也好前往…”
“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罷!左右我是無權做主的,也不會寫什麼和離書。”竇草根道。
“阿爹不會寫沒關係,和離書女兒早已準備好了,隻需阿爹簽字畫押便是。”說罷!她從身側摸出了自己早有準備的和離書遞給竇草根,還附帶印泥。
竇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