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
“我覺得肯定是最小的那個!”胤祚又自問自答了。
胤禛一時半會兒還真的猜不透他那小腦瓜裡都在想些什麼。
“這是為何?”
“因為最小的嘴不容易射中嘛,這不是哥哥你之前練習騎射的時候告訴我的嗎?”
胤禛勾起唇角,點了點頭,他接著繼續將故事。
“為什麼後裔不能把月亮也射下來呢?這樣他就可以繼續跟嫦娥在一起了。”
胤禛:“……”
“啊!我知道了,肯定因為他擔心用箭會傷著嫦娥了!要是我拿著弓箭,我肯定連隻兔子都不舍得傷害,更何況是一個大美人呢。”胤祚十分自信地說。
胤禛輕笑出聲,道:“言之有理。”
不過他沒有說的是,皇阿瑪對諸皇子要求嚴格,尤其滿人的祖先本就是在馬背上討生活,狩獵是最基本的,若是今後胤祚拿著弓,騎著馬,卻連一隻兔子都不能打到,恐怕會遭到皇阿瑪的斥責。
門口守著的蘇培盛用寬大的衣袖遮麵,偷偷打了個哈欠,四阿哥那眼睛裡紅血絲遍布,都兩天一夜沒睡了,按理說早該困極了,可他卻愣是溫聲細語地陪著六阿哥大半夜的折騰。
“哥哥,嫦娥真的在月亮上麵住著嗎?”
胤禛:“……”
“你抱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好。”胤禛用披風將他裹緊,抱著他往外走。
六阿哥突然說著要看月亮,四阿哥就真的親自抱著他走到外麵的廊下看月亮,蘇培盛跟順風順水,一個負責提燈籠,一個負責搬椅子,最後一個負責沏茶。
也不知看了多久,反正最後都到寅時了,六阿哥看著看著月亮,總算是睡著了。
胤禛抱著胤祚坐久了,這腿有些發麻,他起身耳朵動作有些遲緩,蘇培盛瞧出了主子的異常,本想著上前去搭把手,卻被主子一個眼神射過來,自覺地退下了。
隻見主子細心地替六阿哥捂好披風,免得待會兒站起來散開吹著風,之後才緩緩地邁著步子往屋裡走,眼睛還時刻盯著六阿哥的動靜,六阿哥一嚶嗚,他便立刻停下腳步,輕拍六阿哥的後背,直到六阿哥熟睡之後,才再次邁步。
這份體貼和耐心,叫蘇培盛心生敬佩,哪怕換做是他,也伺候不了到這種程度,太多細節了。
這樣的事還有許多,要是讓皇貴妃知道了,她定會覺得是有人在胡說誆她,打小就跟個冰塊一樣性情冷冷的胤禛竟化成了一汪春水,如此溫柔耐心。
兩日後,其他三位阿哥就要被各自遣回各自養母宮裡去了,走之前,大家都在胤祚的門口堵著,鬨著非要瞧一眼他們的六哥。
程嬤嬤隻得進來請示。
“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他們都想見六阿哥一麵,不肯走呢。”
正好畢太醫在給胤祚把脈,本以為事不關己,卻不曾想被四阿哥點了名。
“畢太醫,胤祚才大病一場,你覺得能讓他們見胤祚一麵麼?”胤禛雖然是用的詢問的口氣,可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卻將主人真正的意圖準確無疑地傳遞給了畢太醫。
畢太醫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顫顫巍巍地說:“六!六阿哥大病初愈,此時不宜見人,這也是為了避免將病氣過給其他三位阿哥。”
說完之後,他小心地瞥了一眼四阿哥的臉色,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夠讓他滿意,自己的一家老小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遭遇不測了。
“既然如此,就有勞程嬤嬤出去告知三位阿哥一聲。”在胤禛的口中,這三個親弟弟似乎隻是什麼不值得在乎的小貓小狗似的,隨意打發了就是。
“奴婢這就去。”
過了一會兒,外頭傳來幾個小家夥抱怨的聲音以及程嬤嬤解釋的聲音。
後來耳邊果然就安靜下來了,胤禛摟著懷裡的小人打算再眯一會兒。
突然聽見外頭有個小不點朝裡頭喊了一聲。
“六哥!我是小十!等你好了,我就去承乾宮找你一起玩拍畫片!”
胤祚被吵醒了,他半睜著眼睛小聲說了一句:“小十?”
“六哥還有我!我是胤禟!我也會去找你玩兒的!”
胤祚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嘟囔著:“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程嬤嬤又進來了,見自家小主子睜著眼睛,便將一物遞了過去。
“六阿哥,這是八阿哥讓奴婢交給您的,說是很喜歡您之前請他吃的蜜餞,還問奴婢能否用此物再換一些。”
胤祚這下人也徹底清醒了,他從程嬤嬤手裡接過那物件,是一枚編織地十分精致的絡子,底下還串了一塊質地上佳的白玉。
“你去告訴他,等我回承乾宮以後,就去請他來吃,多少都管夠。”
“是。”程嬤嬤趕緊轉身出去傳話去了,八阿哥還在門口等著呢。
胤禛眯著眼盯著那枚絡子,嘴裡輕聲念出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胤、禩!”
“哥哥你見過小八嗎?他長得瘦瘦小小,還挺可愛的,人也特彆乖。”
“……沒見過。”這輩子沒見過。
“胤祚很喜歡他麼?”
未曾發覺哥哥異常的胤祚點了點頭,語氣歡快地說:“喜歡啊,還有小九跟小十,我們玩兒的可好了~”
胤禛輕笑一聲,道:“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