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候鳥》成為下半年的一匹黑馬, 橫空出世,橫掃各大影視排行榜。

上映一個月後,直接刷新了年度的票房紀錄,也成為史上首部票房最高的公益電影。

李宓在拍這部電影時, 從未想過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她的初心很簡單, 讓大家關注“拐賣兒童”這件事,不讓丟失的孩子,被時間忘記。

十一月份, 在等候金*獎最終名單的這段日子裡,李宓也趁機在家好好休息,養病。

她最近身體不太好,夏天拍《候鳥》時受過傷。

電影中有一場戲,“母親”在全國各地找女兒。夏天遇到暴雨,雨水迷糊視線,“母親”騎著摩托車摔進了溝裡。

本來這段摔倒的戲是假拍, 最後摔的那個動作計劃在攝影棚裡完成。

結果李宓在拍的時候, 因為意外, 雨天路滑,真的摔了下去。

路邊的土溝大概有三米多深, 暴雨中一片泥濘, 李宓摔下去之後,應嶸第一個衝進鏡頭。

李宓也被摔懵了, 看著應嶸, 又看著三米多高的土坑。

“剛才那段拍下來沒?”

應嶸以為她是故意去真摔的, 氣的眼睛發紅:“你不要命了?”

李宓膝蓋撞到石頭,當時就腫了很大一塊。

抬頭看著高高的土坡,心裡後怕。

休息兩天膝蓋消腫後,便覺得沒事,又開始拍戲。

應嶸拗不過她,本來說好趕完這兩場雨天的戲就去醫院,結果李宓非說不疼,就一直拖了三個多月。

回家之後,膝蓋一直隱隱作痛。

她灌了一個熱水袋捂在膝蓋上,搭了一條毛毯。

打開電腦看工作室發來的劇本。

以前李宓沒什麼名氣,找她拍戲的人很少。

應嶸好不容易給她爭取了《最後一卦》的角色,由於電影審核遇到問題,遲遲不能上映,所以李宓基本上是個沒名氣的新人。

《候鳥》一上映,李宓的劇本開始接到手軟。

她最近看似閒著,每天時間安排的很滿。

應嶸進來時,看到她腿上的毯子。

他心細,雖然李宓沒說腿疼,但十一月份蓋毯子,明顯不是她的作風。

往年十一月,李宓還在光腿穿長筒靴。

今年卻早早穿起了長筒襪。

事出反常必有妖,應嶸不動聲色。

李宓一邊看劇本,一邊無意識地按摩著膝蓋。

應嶸餘光瞥見:“膝蓋怎麼了?”

李宓絕對不敢說是膝蓋疼,當初拍戲的時候,她和應嶸再三保證自己膝蓋真不疼,不用去醫院。

結果這才過去三個月,就喊膝蓋痛,很打臉。

她把手挪開,坦蕩蕩:“沒怎麼呀?”

然後轉過身,把毯子塞緊。

應嶸看了她膝蓋一眼,若有所思,在李宓各種心虛的表情之下,不說話。

李宓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加了一句:“我膝蓋真不疼。”

應嶸:“.……”

看來是膝蓋疼了。

心裡盤算,明天一早就要帶她去醫院。

下傍晚,兩人一起去幼兒園接小奶包回家。

之前李宓的工作連軸轉,應嶸偶爾有空閒的時間。

上兩個月,小奶包大部分時間都是由濮蘭桑和應父帶著。

應父一心想要培養小奶包對地質方麵的熱愛,給他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教他許多知識。

小奶包年紀小,對什麼都好奇,經常纏著應父問東問西。

應父什麼都教,是個行走的百科全書。

小奶包又聰明,學什麼都快,天天哄得應父開心,張口就說我以後要當地質學家。

結果應父當真了,警告應嶸不許再帶小奶包拍電影。

李宓:“……”

望著天真爛漫的兒子,李宓懷疑他是不是給應父灌了什麼迷魂藥,這麼寵著他。

小奶包惹得禍,應嶸去背鍋,一把年紀的人,被應父關在書房訓斥了一頓。

樓下李宓抱著小奶包和濮蘭桑聊天,小奶包美滋滋地坐在李宓懷裡,聽濮蘭桑誇他聰明乖巧

在濮蘭桑這裡吃了晚飯,一家人往回走。

應嶸喝了點酒,沒開車。

住的地方離地鐵站近,乾脆坐地鐵回去。

從應家出來,往地鐵口走。

小奶包一路蹦蹦跳跳,沒一秒安生。

李宓和應嶸跟在他的後麵。

想起剛才,不遺餘力地取笑:“你怎麼長這麼大,還被你爸訓呀?”

應嶸笑笑沒說話,“他特彆死板,一輩子都奉獻給科學。”

“我小時候很聰明,我爸就想把我培養成一個科學家。”

“當模特,做演員,再做導演,我爸都覺得我是在走歪路。”

“快七十歲的人,成天還讓我轉行。”

李宓不笑了,這種執著她很難懂,恐怕應嶸小時候,應父對他期望很高吧。

李宓試探問:“那你小時候,真的有想過當科學家?”

應嶸失笑:“想過。”

李宓覺得應父說的很有道理:“爸說的很有道理,小奶包年紀還小,什麼都好奇,拍戲他好奇,研究恐龍他好奇,其實過了這個新鮮勁,沒什麼大不了。”

應嶸考慮再三:“不能太多讓他接觸這個行業。”

這個行業是指演員。

李宓同意。

在小奶包的教育問題上,達成了和應父統一戰線。

李宓突然問:“爸是研究什麼的?那天我看他給了小奶包好多塊琥珀,那東西值錢嗎?”

應嶸:“爸他帶的團隊,發現了我國第一片可燃冰海域。”

李宓肅然起敬。

小聲:“我以為他真是研究恐龍的。”

應嶸:“隻是對外這麼說。”

兩人正聊天,見前麵的小奶包大叫一聲。

“麻麻!”

見他正往回跑,身後跟著一隻拴繩子的大狗,正追著他。

李宓被嚇到,跑著迎上前,小奶包嗚嗚哇哇,一邊跑一邊哭,撲進了李宓的懷裡。

應嶸嗬斥身後追著他的狗,把他倆擋在後麵。

遛狗的也是個小孩,人還沒狗高。

被大狗拽著一路直跑。

應嶸見被狗牽著的小孩,有火沒處發。

回過頭看他們母子倆,李宓蹲在地上,小奶包撲在她的懷裡,被嚇得嗷嗷大哭。

李宓哄了他幾句,終於不哭了。

正要站起來,感覺不太對。

應嶸以為她腿蹲麻了,把她懷裡的小奶包抱起來後,伸出一隻手拉她。

李宓:“老公,好像不對勁。”

應嶸再強大的心心臟,也禁不起李宓嚇。

“怎麼了?”

李宓:“我膝蓋沒勁兒,站不起來。”

應嶸當即變了臉色,把兒子放下來。

伸手將李宓抱起來,扶著她慢慢站著,發現她根本站不穩。

他打電話給助理派車來,三人很快到了醫院。

掛號,看醫生,做檢查。

醫生拿著片子問:“膝蓋以前有沒有受傷?”

李宓心虛地看了應嶸一眼。

應嶸咬牙:“有。”

醫生問:“多久之前的傷?有沒有片子?以前病曆帶沒帶?”

應嶸冷著個表情,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李宓。

深吸了一口氣:“醫生,上次受傷是從摩托車上摔下來,當時沒去看醫生。”

醫生又看了幾眼片子,不可思議:“沒去看醫生?不疼嗎?”

李宓在應嶸虎視眈眈的眼神下,點頭,改口:“疼。”

她可是和應嶸講一點都不疼。

醫生問:“疼多久了?”

李宓:“三個月了。”

應嶸不說話,醫生瞧他們兩口子這樣,忍不住問:“你倆是夫妻嗎?”

李宓乾巴巴地點頭:“是。”

醫生問應嶸:“是夫妻,她疼三個多月你才帶她來?”

應嶸今天出門沒帶黃曆,在家被應父罵了一頓,出門被醫生罵了一頓。

上樓做CT的時候,她牽著應嶸的手。

“對不起。”

應嶸一肚子的火,轉頭看她疼的可憐兮兮的樣子,更氣了。

任她牽著手,臉龐冷硬,不說話。

李宓本來是想悄悄地來看醫生,不想讓應嶸知道自己腿疼,畢竟一開始就瞞了他。

沒想到今天在醫生麵前,被當眾拆穿。

臉都沒出擱。

她厚著臉皮,扯了扯應嶸:“彆生氣嘛。”

小奶包被嚇壞了,被應嶸抱著,大眼睛四處看,不知道為什麼應嶸這麼生氣。

跟著李宓一起哄他:“爸爸,你彆生氣。”

醫生在裡麵叫號:“32號,李宓。”

李宓在外麵給應嶸各種道歉。

但都掩蓋不住應嶸要把她推進去做CT這個事情。

她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做CT就是噩夢。

“你……你站住!彆推我呀!”

應嶸:“醫生叫你去做CT。”

李宓:“……”

她緊緊攥著應嶸的手,聲音淒楚:“老公,我錯了,彆讓我做CT 呀!”

應嶸把她手掰開來:“醫生讓你做,不是我。”

李宓扯著他的衣服:“你陪著我行不行?”

醫生一頭霧水地看著她:“你彆害怕,做這個不疼,小朋友都愛做這個檢查。”

李宓:“.……”

門口貼著標識,做檢查時家屬不得入內,應嶸隻能出去等。

李宓發出殺雞一般的呐喊:“老公,彆丟下我呀~”

幸好現在是晚上,檢查室這邊人不多。

醫生笑嗬嗬:“你是不是有幽閉恐懼症?”

李宓:“有點。”

醫生給她帶了一個耳機:“沒事,就一分鐘,你進去聽一分鐘音樂就行了。”

被醫生強硬地推了進去,李宓嚇得要死。

身體緊繃繃,耳邊突然響起來一陣音樂:“我是一隻青龍,小青龍~我有許多小秘密,小秘密~”

李宓:“.……”

很快就被醫生推出來。

當著應嶸的麵表揚了她:“表現很不錯啊。”

應嶸忍住笑,看著一臉頹喪的李宓。

“是挺好。”

李宓耳朵發熱。

拿著片子去了醫生那裡,“膝蓋裡有些積液。”

“現在不算嚴重,不需要做手術。”

“我開些藥,另外給你再去掛個中醫號,去那邊試試針灸。”

聽醫生說不嚴重,應嶸終於放心了。

“她腿什麼時候能站起來?”

醫生:“不好說,檢查上看是沒什麼問題。”

拿了藥,應嶸把她背到車上。小奶包跟在後麵,牽著她的手。

李宓有一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

醫生說隻能靜養,等膝蓋裡的積液慢慢消了,就能走了。

於是應嶸每天都要帶她去醫院做針灸。

醫院裡做針灸的大多是七八十歲的老人,李宓走進來時,還以為自己找錯了。

醫生看見她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呀,越來越不愛惜自己身體。”

見李宓傷的是膝蓋,特意叮囑應嶸:“注意呀,彆讓她跪著。”

李宓一直到出醫院的大門,都沒反應過來。

“你說醫生為什麼特彆強調,不讓我跪著呢?”

應嶸不說話,自顧開車。

晚上回家,李宓泡了腳,又敷了一會兒鹽包。

發現自己能站起來了,特彆激動,拖著一條破腿奔向應嶸。

“老公,我能站起來啦!”

她就像是演電視劇一樣,揮著淚,拖著腿,迎著朝陽和希望跑向應嶸。

應嶸:“醫生說,腿好了要去複查,看看積液大小。”

李宓愣住:“還要做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