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白皙昏睡過去, 王學洗完澡出來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這邊聞子吟回了暫住的招待所, 細細地調出幾縷仙力調養剛剛施法所消耗的身體。
聞子吟閉目打坐了一夜, 比睡一夜還精神。她起身下樓去買早餐吃,一邊想著今天就把這事兒給了結了。
至於徐林,聞子吟從白皙的記憶中得知, 徐林自她走後,又被白皙給逃婚了之後,便更加放縱自己,他的老母親也管不住他。
徐林現在工也不上了, 田也不種了,整日裡不著家,家裡的僅有的幾十塊錢也讓他搶走拿去花用, 沒錢就跟著周圍遊手好閒的小混混當起了打手。
常在河邊走, 哪有不濕鞋呢?徐林身板並不算結實, 因為不愛乾活,寡母溺愛,他被養得甚至可以說有點瘦弱。
因此在當了混混小弟半年後就讓人給打斷了腿給扔家門口,也沒錢醫治,東拚八湊不過是去診所開些藥消炎,保住那條命罷了。
至於腿,先不說有沒有那醫療條件, 就是拖了老長時間也早已壞死不治, 那張好歹還有些俊俏的臉, 也在打架過程中也被劃了幾下子, 現在是癱瘓在床雙腿不能行動,一張臉也算毀了容,也沒有好人家的姑娘敢嫁。
這算是為民除害了,省得以後禍害好人家的姑娘,不得不說這是因果循環了。
而原主曾經的惡毒婆婆,徐林的老母親整日裡以淚洗麵。
她拖著瘦小的身板,不僅得種田,還得養雞喂鴨種菜,順便給彆人縫縫補補洗衣服撿垃圾,總之什麼能掙點錢,就乾什麼,畢竟她要還給徐林看傷吃藥所欠下的錢,還得攢錢給徐林買藥吃。
想起原主記憶力那個在家嗑瓜子吃大肉,等媳婦伺候,心情不爽了還能打罵媳婦出氣的惡婆婆,聞子吟的身體就傳來一陣痛快的感覺。
徐母偶爾聽人講起新聞上,那個大文學家的事跡就悔恨不已,恨不得時間能倒流,也不要得罪人家,平白失去這麼好的親事。
要是兒子能娶到這個女人,就是要了她命她也願意給了,瞧人家那麼出息也有錢,兒子下半輩子也就不愁了,
有一次這麼想,給不小心漏了口風,徐大娘立馬遭到了群嘲,那些看不過眼的人,嘴唾沫子把她噴得體無完膚!
“瞧瞧,這個老不要臉的蠢婦,真是丟儘了咱們村的臉!”
“就是,要不是這個刻薄的,人家聞子吟當年怎麼會被氣走呢,如今看她上新聞也沒提過咱們村,想來也是氣狠了。”
“可不是啊,徐大嬸和她兒子當年乾得那些缺德事誰不知道啊,貪墨人家的錢財不成,還想毀人名聲把錢給騙到手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最不要臉的還有呢,還想人家給你當兒媳婦,彆說現在了,就說是當年那個孤零零的小姑娘也不會看上你家那個又瘸又毀容的醜兒子呢!”
邊上有個慧眼如炬的這麼說。
“她現在還這麼想,說明這人病到根子裡去了,你想啊,以前這麼說貪圖人家錢財,現在還不是她家那個廢物蛋兒子,家裡沒錢也沒進項,怕給餓死在床上了,指望著能有個冤大頭給她兒子養老送終呢!”
“散了散了,這種人咱們說了都是臟了嘴,走走走,回家吃飯!”
旁邊洗衣服的徐母,形容枯槁,比兩年前還瘦了許多,麵色蠟黃,一張老臉因為生活不順心,瘦下來的皮膚全皺在一塊,看上去比同齡人老了一二十歲。
她愣愣地洗著衣服,神色麻木,手腳僵硬,連旁人明目張膽的嘲諷都不敢反駁,哪還有當年那個刻薄潑辣的樣子?
這些都是從白皙記憶裡看到的,白皙逃了婚之後就跟家裡說找了個城裡人,她家裡都是泥腿子哪有什麼見識,隻一心覺得城裡人有錢,女兒/妹妹要享福了,不好好巴結著對待,怎麼沾光?
因此後來倒和家裡還有些來往,也有時回家炫耀好生活,她享受村裡當年嘲笑她議論她的人的羨慕嫉妒的眼光,和家裡父母兄嫂當年二話不說把她關在家裡的有眼無光,現在可不證明她是對的?
白皙家和徐家近,因此經常看見類似畫麵,想避也避不了,她也懶得管,就想著算是為以前的白皙報仇好了。
白皙之前想給聞子吟製造的醜聞就是來源於這,諸如聞子吟拋棄未婚夫,衝著回城和沽名釣譽去了,留下未婚夫被人打斷了腿,藥也吃不上。
瘦弱婆婆整日以淚洗麵,聞子吟那麼多錢,到處捐學校,手指頭裡漏點給這對被拋棄的母子,都沒有,還想說呢,聞子吟當年下鄉都是徐林在幫她,如今卻是忘恩負義刻薄寡恩無情無義的女人。
聞子吟都要為她編故事的能力拍案叫絕了,如果她沒到的話,想必過兩天,那些小報裡,到處都是她的醜聞了。
聞子吟將白皙的這些事,整理了一份資料匿名放王縣長家裡的郵箱裡,那郵箱平時都是縣長在用,倒也不擔心他看不到。
這些資料就包含白皙從陷害無辜知情女子到逃婚到如何給他兒子下蠱勾引她兒子離婚的事,保證王縣長看到了會大吃一驚。
這個年代少有人離婚的,更何況他們這種公職人家,他兒子現在也沒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因此倒還沒人知道,想必今天一大早這兩人會迎來一個驚喜。
聞子吟恢複了仙力,又順手將王學身上的蠱蟲解開了,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兩人,施然然地離開了。
也不去想白皙醒來會遭遇什麼,一個被算計且不愛自己的男人,可想而知了。
聞子吟不擔心白皙還能繼續下蠱,一來那隻毀掉的百蠱之王要培育出來不容易,更何況白皙家傳的蠱術,一生隻能喂養一隻百蠱蟲。
第一次以心頭血喂養方能使喚,隻要是這種類型的蠱蟲,隻要主人不死,百蠱蟲除了受外力打擊外,也不會輕易死掉。
現在白皙沒了那隻蠱蟲,是沒有辦法再培育一隻了,而普通的蠱蟲容易反噬,一不小心就會被毒死,白皙膽小惜命想必也不敢去搞。
這個女人,想必王家會好好料理了,現在她該去找找霍淵了,她可是對這個名字好奇了許久。
還沒等聞子吟去找,霍淵就找上門來了。
大中午的,聞子吟打算下去吃飯,剛出了門,就碰見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人,攔住了她。
他禮貌的點頭,做出請的姿勢。
“聞女士,您好,我家少爺請您喝杯茶。”
聞子吟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你家少爺?姓霍?霍淵?”
張伯驚訝了下,他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心裡尋思著,難道這個聞女士真的和自家不近女色的少爺有個什麼關係?
那可是太好了,他在考慮要不要稟告自家老爺夫人,省得還為著霍家的下一代香火憂心。
聞子吟走到邊上的黑色轎車,敲了敲車窗。
過了一秒,車窗搖了下來,一章年輕英俊的臉龐露了出來,一雙深邃的眼睛複雜難辨地看著她。
“子吟?”
聞子吟笑彎了眉眼,她問:“你認識我?”
“認識也不認識。”他苦笑著皺了皺眉頭,有些遲疑。
“不介意聽聽我的故事的話,可以請你喝杯茶嗎?”
聞子吟欣然答應,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對這個男人感到好奇和同情。
霍淵的臨時住所,簡單乾淨,沒有多餘的東西,看起來格外利落。
屋子麵積不大,一房一廳,他請聞子吟在客廳的木質沙發上坐下,轉身燒水,拿出大紅袍,動作慢條斯理,一點也不像剛才車裡那個急切,莫名有些脆弱的男人。
“我可以叫你子吟嗎?”
見聞子吟點頭,他難得露了一絲笑意。
“我爺爺是霍將軍,我爸你應該也知道,而我剛執行任務回國,剛見了你,這兩天夢裡全是你。”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補了一句,“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可能有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這種匪夷所思的夢,讓感到困擾極了,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能為我解惑嗎?”
聞子吟拿起茶喝了一口,笑著道:“香,這茶葉不錯。”
霍淵不是個愛笑的人,但是見著她這麼輕鬆,他也難得放鬆了眉眼,把積壓在心裡的事說出去,如同多了一個人分擔一樣,感覺輕鬆多了。
他笑道:“喜歡的話回去給你包點。”
“子吟,不瞞你說,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心裡一直想著趕緊回國,但是其實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儘快去做的事,那種感覺卻不容忽視,似乎完了片刻就會後悔的急切。心緒不寧對我們執行任務不好,於是我就順著心意回來了。”
他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霍淵無意是個優秀的男人,長得英俊高達,軍人世家背景不錯,待人接物也都禮貌分寸,即使是在自己急切不解的情況下,也沒有硬來,脾氣也頗為不錯。
聞子吟對他印象還不錯,再加上那點莫名奇妙的同情,也就乾脆地把事情給說了。
她把關於他的來龍去脈說了,簡單的講,就是你有一個天作之合天注定的未來老婆,然而因為某某原因,多了個攪局的,老婆沒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感覺,那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和預感,這個世界已經輪回了三次了,也許下一次輪回,他們能再相見也說不定。
她沒說自己的事,也沒說原主去了哪,也沒說自己不是,但是霍淵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也沒問,他慘淡地扯扯嘴角,試圖禮貌地送走客人。
白皙攔住霍淵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這時候聞子吟已經出發去了原定的貧困縣考察去了。
“霍淵,你還記得嗎,上次你來過這個縣城的,還倒在那邊垃圾回收站的後門,是我救了你。”
“滾!”
外表有些狼狽,還帶著個巴掌印的女人,試圖撲上去抱住男人的胳膊,卻被男人躲了去還踢了一腳。
白皙伏在地上起不來,有些哀求地看向霍淵:“霍淵,你救救我啊,王家要殺人了!”
霍淵擰了擰眉,臉上的肌肉緊繃,眼神極冷,冷的刺骨,幽幽地刺向白皙。
他這次來這個小縣憑著心裡的感覺來散散心是一回事,給這女人送錢回報上次的救命之恩也是一回事。
本來他打算讓張伯送去,呆兩天就走,沒想到這錢還沒送到,就被聞子吟告知這女人就是害自己害自己老婆的凶手。
自從被那個聞子吟點醒了之後,霍淵現在陸陸續續做的一些夢都能回憶起來了,他能感覺到夢裡的片段是真的,是真實發生過的。
那些子吟沒有他的日子,被人欺騙欺辱的日子,那些他們在一起過過得甜蜜美好的日子,甜蜜痛苦交織在一起,都讓他的心片片成碎,拚不成樣。
他不知道為什麼能想起這些,大約是他那可憐的愛若至寶的子吟讓他為她張目,為她報仇的意思吧。
現如今,他還沒找著這女人,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出來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