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敖豈清醒後,去幫那凡人姑娘宰了那些土匪,待回來時,那姑娘早已不見。
敖豈本是要循著這姑娘氣味過去尋人,他知道凡間的習俗,敖豈想凡人不過百年壽命,無論是他留在凡間百年陪著這姑娘壽終正寢也好,還是物質補償一彆兩寬也好,總歸是要負責的。
如果是仙界,他就不必這麼糾結了,大家都是仙人,壽命長到數不清,合則來不合則去,在仙界凡事隻講究活得痛快,隨緣便可,但是凡間規矩多,敖豈雖是一條瀟灑龍,也不願意造下孽障禍害了無辜凡人。
事情就在這兒出了意外,原本敖豈便受了重傷未愈,沒想到那些個仙界來的人窮追不舍,又來了援兵,比第一次還多。
敖豈在打鬥過程中,壓不住修為,動了仙力,天淵大陸是個普通的下界,自然受不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將那些人都殺死之後,敖豈被卷入破裂的空間通道,來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出不去,還沒有人進來,索性他想得開,當成一場遊曆,這片秘境被他逛遍了,見慣仙界好物,裡麵的東西他自然看不上。
逛了幾圈後,敖豈無聊地將最初到的這片林子圈成自己的地盤,學著凡人造了木屋,每日優哉遊哉的度日。
偶爾想起那個讓他給禍害了的凡間姑娘,敖豈內心有著淡淡的遺憾,遺憾未能彌補一二,就來到了這個破地方。
但若說內心有什麼波動,敖豈這個活了萬年的金龍,肯定是沒有的。
在遇見團團母子之前的幾天,敖豈隱隱有預感,修為越高越接近天道,心血來潮不是錯覺,那幾日他內心煩躁,便在林裡睡覺,躺在樹上躺了好幾天,以此平息內心的波動。
該來的總會來,敖豈抬眼看向床上虛弱不堪的少女,她不過十七歲,他已經萬歲往上數了,她是人族凡人,而他是仙界龍族太子。
思緒不過和轉眼間,他繼續道:“當年我受了傷陰差陽錯傷害到你,事後來不及去尋你,便來了這麼個鬼地方,如今遇見你們母子二人也是天意。”
他手指微動,想起凡界的規矩,“子吟,團團說你的名字叫聞子吟?我這麼喊你可介意?”
“團團很聰明,難得的是血統純正,生在凡界身體也未曾有過差錯,你將他照料得很好,我很感激你。”
他說到這裡,聞子吟也基本了解了前因後果,結合她自身的經曆和他所說的,她心下轉了轉提煉出幾條關鍵點。
敖豈身份是金龍王族,是團團的生父,觀其言行並非傳統的霸道不講理的龍族生物,與她這個凡人說話,雖說語氣平靜,但也沒有半點架子,至少給聞子吟印象尚可。
見聞子吟點頭,敖豈覺得已將此事說清,便轉了話題,他英俊的劍眉微皺,“你本是凡人之軀脆弱不堪,原本體內便有傷勢未愈,又強行啟了陣法,如今看起來是還算完整,實則內裡破碎不堪。”
“攻擊你的人想必有冰係靈根的,對方融合了五鬼冰蟲,術法自帶寒毒,如今你體內不僅五臟六腑破碎,筋脈都中了寒毒。”
“五鬼冰蟲的毒若是修士中了,還能自我驅逐,但是你是凡人,筋脈脆弱,如今寒毒已經延續你全身上下,每九日一個循環發作,屆時寸寸筋脈冰封破碎,再重新長回,如此數次循環,直到次日才停止發作”
“這種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曆來少有凡人中此毒,凡人中了此毒都是活生生痛死。”
“金龍血屬陽,恰好能克製一二,我給你用了金龍血吊著命,一時半會兒還發作不了,但是最多一個月,就會失去效用......”
他抬眼看聞子吟,床上的少女眼神清冷,臉上並無絕望和痛苦,仿佛他說的不是她一樣。
敖豈麵上不顯,眼裡劃過一絲欣賞,“如若不想成為廢人,還要承受寒毒之苦,隻有一條路可走,剔除體內不完整靈根,脫胎換骨!”
“寒毒是針對修士的,你隻要將靈根剔除了,寒毒便會不藥而愈。”
“剔除靈根比寒毒發作痛苦百倍,若你無法承受,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聞子吟想到還躺在空間玉盒裡的無流花,沉默了許多,聲音帶了絲沙啞,“剔除靈根是不是意味著我永遠無法修仙了,隻能成為凡人?”
“嗯。”敖豈輕聲應道,他忽然有些不忍心看向她,隻留了個英俊的側臉麵向聞子吟。
“你體內靈根本就不完整,可能是以凡人之身孕育金龍子嗣,體內能量不足,連帶著靈根都被吸收了去,才會不完整,也多虧是個變異雷靈根,五行靈根根本支撐不住那小子出世。”
敖豈看向聞子吟,慣來漫不經心的語氣帶了絲鄭重和憐惜,“你,你也彆害怕,我會想辦法減輕你的傷勢,仙界寶物也不少,等我上了仙界問問藥君,還有一線希望,你.......”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得床上清清冷冷的女聲道:“你幫我剔除根骨吧。”
他詫異地看過去,這是第一次敖豈這麼認真看一個女人,她臉上帶著受傷後的蒼白和破敗,眼神卻認認真真的,很亮也很迷人,帶了一絲他不懂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