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今後會不會離開,她都希望他好好活著。
雲念閉上眼,默不作聲擦去自己眼角的淚花。
她靠在他的肩上,嗅著他的氣息,絲絲縷縷,刻入靈魂,要把他的氣息銘記。
身子忽然騰空,雲念嚇得盤在他的腰.身,雙臂死死抱著他。
他帶著她穿過屏風,一手拖著她的大腿以防她掉下來,一手解開了榻邊的帷帳。
本就昏暗的屋內更加暗淡,她被放了下來,身下是柔軟的錦孺,身前是他的胸膛。
裹身的薄毯被拉下,他的吻氣勢洶洶。
雲念沒有抗拒,攀著他的肩送上唇,仰著頭方便他親.吻。
她以前從不知道,一雙執劍的手可以這般磨人,讓她在生與死之間徘徊,耳邊的呼吸聲低沉壓抑,身前覆著的手冰冷,虎口的薄繭磨得她想要躲避。
“彆……彆……”
她按住了他想要去解褲裙的手。
少年啞聲道:“我們剛才締結婚契了,師姐,你憐惜憐惜我。”
雲念的心很慌亂,攀著他的肩跟他商量:“我們剛剛締結婚契……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讓我緩一下。”
在一刻鐘前他們還是師姐與師弟的關係,突然進展到道侶,又要做這種事情……
雲念便是再開放也做不到這般淡定。
她尚未適應兩人的角色。
可這個年紀的少年血氣方剛,他哼哼唧唧磨著她,額上隱忍的汗水墜落,清淺的眸底血絲暗紅,連呼吸也明顯滾燙起來。
“師姐,我很難受,不想泡冷水澡了……”
今晚的天氣很冷,他便是要去泡雲念也不舍得。
她看不見他的臉,修為沒有他那麼高,隻能在昏暗的帷帳內看見模糊的輪廓。
雲念如今倒是慶幸,還好她看不見,隻要她看不見,羞的就不是她。
她諾聲回:“我知道,我幫你。”
謝卿禮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還沒反應過來,方才攀著他肩膀的柔荑下移。
少年忽然皺緊了眉,靠在她的肩頸處喊她:“師姐……”
她沒回應,長睫蓋在眼簾上。
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解決方法,謝卿禮於這方麵是一張白紙,不知道那麼多花招,唯一的知識僅限於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他壓在她的身上,骨節分明的手攥緊了錦褥,呼吸回蕩在雲念耳邊,雲念從未有過這種經驗。
“謝卿禮,閉嘴!”
她死死閉著眼,恨不得將自己的聽覺也封了,聲音怎麼能那麼好聽!她的心好像也亂了,神智都因此糊塗,無措也害怕看他。
他卻無措地親上她,小聲又懇求喊她:“師姐,師姐。”
一貫清明的人在這一刻化為囚徒,隻由她一人掌握生死,下
頜繃緊,眼尾帶著情濃的豔麗,欲壑難平,在她的幫助下是極致的癲狂,可這遠遠不夠。
“師姐,我愛你……我愛你。”
她不看他,能聽到外麵打起了雷越發吵的慌,可這一切都不如他的呢喃來的震撼。
夜越來越深,時間過得很慢,雲念已經麻木到無力,任由他自己索求,像個小狗一樣亂啃,耳邊的呼吸聲忽然急促,少年與她相扣的另一隻手攥緊,溫涼傳來,竹香混雜著海棠花香越發濃鬱。
雲念聽到少年的呢喃:“師姐,我愛你。”
她沒說話,卻回抱住了他。
謝卿禮抱著她,高大的少年微顫,神情茫然無措,下頜抵著她的肩頸處。
十八年來的第一次極樂是心愛之人給予的,她是他痛苦的源泉,也是他唯一的解藥。
雲念推了推他:“師弟,你好沉。”
他翻身躺下將她拉在懷中。
謝卿禮拉過她的手用錦帕擦淨,再用清潔術清理乾淨。
他害怕她嫌棄,方才的歡愉過後也忍不住忐忑起來:“師姐,不臟的,我回來前沐浴過。”
“嗯,我知曉。”
她並未嫌棄,有氣無力回應著他。
他很乾淨,是她見過最乾淨的人。
她隻是羞赧,雖然彼此算是合法夫妻,但不久前還是師姐師弟的關係,不過幾個時辰便翻天覆地的變化。
加之很累,這幾日都沒睡過好覺,回來還被他糾纏了將近兩個時辰。
謝卿禮將她拉在懷中,一顆心軟的不像話,親了親她的額頭。
“師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這裡的事情結束後我們就辦婚宴,我會給你一個最風光的婚宴。”
她懶洋洋應了句:“好。”
雲念很困,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給予她最大的安全感,人在安全的環境總是會放鬆戒備。
她縮在他的懷中,“我困了,我先睡了。”
不想去管外麵現在什麼情況,她隻想好好睡一覺。
“師姐,睡吧。”
謝卿禮抱著她,今夜頭一次感覺沒那麼冷,他們抱在一起,她還與他結了婚契。
彼此的識海打開,他甚至可以毫無阻礙的去到她的識海。
不同於他的一片霜寒,她的識海是鳥語花香,溫暖如春。
過去的一個月裡他絕望過很多次,親手挖出那一具具屍體,在業火中刨著,狼狽的像個流浪漢。
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那顆死寂的心才重新跳動。
下午他去安置了那些遺骸,回來的路上想了很多辦法。
到最後隻有一個。
占有她,不顧一切、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占有她。
與她締結雙生婚契,無論她在哪裡他都能找到她,無論他的結局是怎樣她都隻能與他在一起。
雙生婚契一旦下了便解不掉,她永遠是他的。
謝卿禮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少年起身下榻,拉過一旁散落的衣裳穿好,替她掖好被子布下結界後打開房門離去。
結界囊括了整個府邸。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他也不打傘,迎著雨水走著。
***
嘩啦的雨水淹沒在山野之中,成百人提刀行走在雨夜之中。
身影快又敏銳,目的明確,朝著某處宅邸而去。
穿過眼前的竹林便是那處宅邸,那裡住著他們今日要殺的人。
一人回首對身後的人低喝:“家主說了,今日的目的不是殺了那小子,是生擒那叫雲念——呃!”
他的話還未說完,劍光一閃而過,鮮血崩濺,頭顱落地,一雙眼還死死瞪著。
少年自雨中走出,步調緩慢似閒庭信步。
碎荊回到他的身邊,長劍停滯在虛空直直對著林中隱匿的數百人。
月黑風高,瓢潑大雨,他自竹林深處漫步而出,白衣獵獵,上挑的眼尾彎出極具蠱惑力的弧度。
明明是個宛如謫仙的少年,在此刻對於那些人來說無異於修羅。
他漠視著眼前的人,忽然輕笑出來,食指在薄唇前豎起。
“噓,不要叫出聲哦,吵到我師姐睡覺的話,那我就不能給你們留全屍了呢。”
尾音拉長像是鄰家的少年郎在撒嬌。
可話音剛落,少年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白影快速掠過。
一人退避不及,眨眼間他已經到了身前,根本沒看清他的動作,長劍劃過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