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們,也敢威脅我師姐?”
雲念這才意識到地上躺著的那人是白日支招要抓她威脅謝卿禮的人,當時他逃了。
所以謝卿禮將他留在了最後才殺嗎?
虐殺他。
不給個痛快。
雲念還沒想明白,少年默不作聲施力捏斷了那人的脖頸。
他的力氣很大,將那人整個脖頸捏扁,皮肉在瞬間凹陷進去。
少年站起身,冷眼望著腳下的人炸為一灘血水。
鮮血星星點點,有些還落在了他的臉上,他麵無表情地擦去側臉的血,貌若觀音的人在此刻宛如修羅厲鬼。
雲念下意識後退,腳下卻踩上了一根枯枝。
哢嚓——
明明
隻是很微弱的聲音,明明在雷聲和雨聲的遮蓋下算不得什麼,可他還是聽見了。
猝不及防之間,兩雙眼相對。
雲念驚恐看去,眼裡的慌亂清晰可見。
少年似是凝滯一瞬,薄唇微抿,隨後忽然眉梢微揚,眼尾彎起,唇角的笑意越發濃鬱。
可笑意一點不到眼底。
反而都是冰冷。
極儘的冰冷。
係統:【……快跑啊!】
雲念:“……告辭!”
她在那一刻完全宕機,這輩子沒這麼快過,下意識扭頭便要跑,今晚的一切事情每一件都在刷新她對謝卿禮的認知,她的大腦在此刻還是混為了一團亂麻。
躲避雖然可恥,但真的很有用,她需要醒醒腦子!
可剛轉身邁出一步,古樸沉重的長劍豎立在身前,碎荊嗡鳴著攔住了她的去路。
雲念:“……??[]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清淺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隨著他的走進,那股竹香混著血腥氣交雜的味道越發濃鬱,他來到了她的身前。
少年的眉眼彎彎,一手扣著她的腰身將她拉向身前,一手覆上她的側臉,血水沾染在雲念的臉上。
“師姐,你要去哪裡啊?”
他輕佻又無辜的語氣好似在問她要去哪裡買菜一樣。
雲念不敢說話,磕磕絆絆:“我,我,我想回去睡覺……我困了……”
他的笑意越來越深,眼尾氤氳著柔意,唇角的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
“唔,沒有想跑嗎,你為何不等等我?”
為何不等等他?
雲念給不出合理的解釋。
她有些害怕。
後腰被他按著,雲念退無可退。
他還在笑:“我早就知道師姐來了,你從府邸出來之時我便知道了。”
所以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看到這些,故意將自己真實的一麵展露給她。
他不願意再演下去,他就是要她看到最真實的謝卿禮。
殘忍、狠戾、偏執。
聖人麵,修羅心。
雲念的喉口一陣哽咽,他卻牽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師姐,我們回去吧,這裡太冷了。”
雲念一路上是被他拽著回去的。
無法掙紮,沒有掙紮的餘地,反抗不了。
等回過神之時已經被他拉進了門。
她這才警覺這裡不是雀翎的府邸。
少年似乎看出了她心裡的疑惑,笑著拉著她的手走在小院。
“這是我爹娘在許多年前建的,留給我娶媳婦的,師姐喜歡這樣的府邸嗎?”
雲念怔愣望著這座小院。
說是小院根本不合適。
它很大,很寬敞,也很亮堂。
更像是個莊園。
兩側高的閣樓安靜佇立,門前懸掛著風鈴,小院中青磚鋪了滿地,寬敞的院落中央
有處水榭,水榭中央是個亭閣,流水潺潺,水中還養著些看不出品種的魚。
院角的竹欄圍起,裡麵種了交相輝映的花,旁邊栽了棵樹,雲念認識那棵樹,是桃花樹。
她喜歡桃花,發間的兩個絨花也是桃花。
可為何這座房子會出現在這裡?
少年回頭,親了下她的唇角,眼裡的光亮明顯。
“我們現在在休寧城。”
雲念:“?”
不是,他們剛剛還在南泗城呢,怎麼突然就來了休寧城?
謝卿禮彎眼道:“傳送陣法啊,師姐真笨。”
雲念:“……”
忘了,他是渡劫,這種瞬間移行千裡的傳送陣法對他而言不算難事,隻需要提前布置好便行。
少年拉著她繞過閣樓,來到閣樓後麵的竹林:“在踏雪峰之時我便抽空來了這裡打掃乾淨,種下了這些花,怕師姐覺得單調於是買了些魚苗,這裡隻有我們,沒有人會打擾到我們,也不會有人來帶師姐離開。”
雲念:那更驚悚了呢。
休寧城並未下雨,此刻圓月高懸,皎潔如銀霜的月光披散下來,周遭安靜清寂。
他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說著話:“這座宅邸並未記到裴家和謝家的名下,是我的地契,除了我無人知曉,師姐若是不喜歡這裡,我們便去彆的地方住。”
雲念訥訥回:“為什麼要來這裡?”
少年回身:“因為我不想在雀翎的府邸,我們的一切不應該發生在那裡。”
雲念終於聽出了些旁的意思。
她茫然看著竹林深處,那裡熱氣蒸騰,嫋嫋的熱霧在月光下升起盤選,將四周的竹香浸染的越發濃鬱。
他拉著她進去,雲念下意識掙了一下:“師弟,我……你說過給我時間的!”
他茫然眨了眨眼,微微歪頭問:“我並未要對師姐做什麼啊,隻是身上太臟了,師姐也被我弄臟了,來沐浴方能安睡。”
她被他拉了進去,四周的竹子應當種了許多年,比方才他們在南泗城看到的更加茂密。
遠處是個涼亭,涼亭中擺著個軟榻,應當是用來放置衣衫的。
空氣中彌散的熱氣驅散了寒意,這裡很溫暖,蒼穹上懸掛的圓月和冷星燦然,即使已經夜深依舊能看清一切。
少年點燃掛在一旁的燈,收回手解著自己的係帶。
雲念:“我,我自己洗吧……”
她跌跌撞撞便要往後退,少年看了過來,視線落在她後退的腳步上。
他的神色很平淡,眼簾垂下看不出情緒,但周身的氣息在悄無聲息轉變。
雲念意識到了不對。
他好像很不喜歡看她後退的模樣。
他因此情緒失控過很多次。
“我,我不是……我隻是……”
“師姐。”他抬眼看了過來,臉上的笑意也沒了,“能不能不要再躲我?”
語氣很平,但能聽出
來其下壓抑的情緒。
雲念艱難吞.咽了下,他已經褪去外衫,推著她就跌入了泉水之中。
溫水從四麵八方湧來,一股腦灌入她的鼻息,雲念嗆了一口水,還未掙紮便被他撈了出來。
他在此時覆了上來,順勢將她抵在石壁之上,單手握住後頸,一舉衝破關卡與之追逐糾纏。
【啊啊啊啊雲念!】
雲念推著謝卿禮,完全沒功夫去理會它。
【我先撤了,你們是夫妻自己看著辦吧。】
它自覺下線。
雲念的腦子混混沌沌,掙紮的力氣逐漸變小,到最後任由他橫行。她的視線迷蒙,眼簾半闔望著眼前的人。
他的情緒很不對勁,並未閉眼,而是睜著眼看她,眸色深沉醞釀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眼底有些瑩潤的微光浮現,不舍又絕望。
怎麼了?
雲念不知道。
緊貼的唇在此時分開落向耳畔,他的呼吸聲聲分明。
“你愛我嗎?”
她聽到他問。
雲念反應不過來,側頸湊上的腦袋毛茸茸,他的糾纏讓她抵抗不住,身前是攔路的身軀,身後是冰冷的石壁。
她隻能看見蒼穹上的圓月,腦子糊塗什麼都不知道,一滴眼淚落在身上,又順著淌下,他的淚水喚回了她的意識。
他又問了句:“你愛我嗎?”
到底是愛才與他成婚,還是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她說是為了他來的,她說是要助他成為劍道魁首,看他登頂修真界第一護佑蒼生。
所以她從一開始便對他很好,保護與偏袒,在數次救他的性命,看見他落淚懇求便會不忍,無條件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撕去了湖綠的外衫,小衣被撤開漂浮,其下一覽無遺,謝卿禮覆首上去極儘取.悅,如願聽到拚命遏製卻依舊溢散的聲音。
“師姐,你到底愛我嗎?”
為何不回應?
看到了他今晚展露在麵前的真實麵貌,還會喜歡嗎?
為什麼要後退呢?
那一刻她眼中的驚恐不是假的,明顯到他在刹那間便忘了自己答應過她的事情,他答應過要等她,可他又反悔了。
若是等到最後也是一場空呢?
她還是沒回應,因為他的取.悅被吊的意識不清,眼尾熒光浮現。
謝卿禮直起身子,捧著她的側臉問她:“你愛我嗎,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雲念看著他,他好像哭了,長睫上掛著淚珠。
他的中衣還好好穿在身上,而她隻剩褻褲連襖裙都被扯了,明明狼狽的應該是她,可在此刻他好像比她更狼狽。
“……你說什麼?”
“你愛我嗎,師姐?”
他等著她的回答。
雲念的大腦清明了些,搭在他肩上的手忍不住微蜷。
給他什麼回答呢?
喜歡是肯定的,愛不愛呢?
到了那一步嗎?
少年忽然笑了出來,一顆眼淚在她眼前砸落。他的視線下移落向心口,溫香軟玉清清楚楚,雲念的心口上點著顆痣。
他握著她的手搭在自己的心口,問她:“師姐,你知道我們的心房上點著什麼嗎?”
她看過去。
可什麼都沒看見,那裡什麼都沒有。
“我這裡也點著顆同心痣,對彼此的愛意越深,同心痣的顏色越淺,我的同心痣已經沒了,師姐的為何還有呢?”
他無措看向她的心口,眼淚根本止不住地落下。
“你的同心痣還沒完全消失,它還有顏色,為何呢,師姐對我隻是喜歡嗎,與對江師兄他們的喜歡一樣嗎?”
“你為何不愛我?為何同心痣還有呢?”
他像個孩子一般倔強固執問她:“它為什麼還不消失?”
“師姐,你愛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