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這天中午,老薑家一家人吃了頓香噴噴,鮮香鮮香的魚湯。

吃了晌午飯,外頭下起了雪,薑遠山在屋簷下看了會兒,覺得今個兒的雪一準兒不小,想著地裡的活兒乾的也差不多了。

總不能讓社員們在紛揚大雪裡建設祖國吧。

薑遠山就拎著生鏽的鐵喇叭在村裡走了一圈兒,通知社員們下午不用上工了。

大冷天的,還下著雪,社員們都恨不能在家裡貓冬呢,大家一聽都高興壞了,舒舒坦坦在家裡睡午覺。

老薑家一家人也舒坦的在炕上睡午覺。

同村的薑大福家卻是一片雞飛狗跳。

前頭沈柳咬金戒指嘣掉了大門牙,呼嚕了一嘴的血。

這會兒好不容易把嘴裡的血給止住了,沈柳跟老佛爺一樣歪在炕上,哼哧哼哧的喊疼,說話漏風也不耽誤她罵罵咧咧。

她憋屈啊,倒黴啊,遭了大罪啦,得好好補補啊。

於是,沈柳就對著家裡人頤指氣使,一會兒讓兒子伺候她洗臉,一會兒又嚷嚷著要喝紅糖雞蛋茶。

沈柳這輩子就生了一個兒子兩個閨女。

兒子就是薑大福,兩個閨女都嫁出門去了。

薑大福的媳婦兒李二妮一聽老太婆要喝紅糖雞蛋茶,心裡就氣的要命。

真是歪作!

真當自個兒是地主家的婆子呢!

就是地主家的婆子,現在也喝不上一碗紅糖雞蛋茶!

李二妮在心裡算了一筆賬,紅糖一斤要六毛多,一撮撮下去就得不少,看著就是一分多錢,家裡的雞蛋拿到外頭去賣能賣三分錢,就是家裡的柴火不要錢。

老太太要喝紅糖雞蛋茶,這就得花小五分錢!

敗家呀!

她整天的要死要活在村裡乾一天活兒才九個工分,九個工分頂破天兒也就是二毛多點錢。

這老太太一下子就喝掉了她半天的工分!

李二妮心疼地一抽一抽地,磨磨蹭蹭地就是不到灶房裡頭去。

沈柳見兒媳婦不動彈,瞬間就跟炸了尾巴的貓一樣,學著以前老婆婆罵自個兒的樣子,又拍桌子又跳腳的,說自個兒命苦啦,兒子長大了不孝順啦,娶進了個兒媳婦也是個壞心眼的,搓磨自個兒啦,她又哭又唱的,“我命苦啊,一輩子拉扯兒子閨女,到來了連碗紅糖水都喝不上......”

薑大福是個老實到木訥的漢子,見老娘這樣,附近的鄰居家的孩子還在土牆上嘻嘻哈哈探頭看,窘迫到臉上的青筋都爆起了,他拉了李二妮一把,怒道,“乾啥呢,還不趕快去給娘煮茶!”

丈夫輕易不紅臉,李二妮也不能真的跟婆婆翻臉,隻能嘀嘀咕咕,摔摔打打去了灶房。

最後,沈柳還是喝上了熱騰騰甜絲絲的紅糖雞蛋茶。

真舒坦啊,這茶可真好喝啊。

這才是享福啊。

沈柳抱著陶瓷缸暗自跟係統炫耀,說今個兒她享福了,都喝上金貴的紅糖雞蛋茶了。

係統就很無語,它綁定的這個宿主到底有沒有腦子,嘣掉了顆大門牙換一缸子紅糖茶,還惹得兒子媳婦不滿。

這買賣值得的?

哎,不說了,它自個兒綁定的宿主,就是個蠢蛋,跪著也要帶下去。

看到這情況,也都放心了,各自散了回家。

到了傍晚時分,外頭的雪越發的大,跟柳絮一樣漫天飛。

老薑家的院子裡已經是皚皚一片,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好聽極了。

黑娃兒帶著蛋娃兒在院子裡瘋,讓薑遠山和薑遠東兩個當爹的拎回了屋。

外麵冰天雪地,屋裡暖炕燒的熱,沈荷盤著腿兒在窗下做針線活,冬日裡無什事做,閒的發慌,她就瞄上了原來沈老太的針線筐,裡頭陣線布包啥都有。

沒事兒的時候,沈荷就拿出來給自個兒縫雙鞋墊兒或是縫補下棉襖。

這會兒,她正拿著雙小虎頭鞋看,這是給許春秀肚子裡的娃兒做的,這是老薑家的規矩,但凡是家裡兒媳婦生了娃了,家裡的老婆婆就要給新出生的小孫孫和小孫女做一雙新鞋兒。

人都說,當娘的操心多,到了新手祖母沈荷這兒,當奶奶的操心的事兒也不少。

上輩子,沈荷都是穿高定名牌的,哪裡會做什麼針線活,更遑論要給未出生的小孩兒做鞋子了。

沒辦法,沈荷隻能趕鴨子上架,一邊兒回憶一邊兒琢磨,好在原主以前經常做鞋,時間長了,加上練習多了,她也能做出幾雙像模像樣的新鞋子了。

外頭冷,薑四早早縮在被窩裡貓冬,家裡的柴火不多了,陳秀英喊了一嗓子。

“家裡沒柴了。”

薑遠山跟薑遠東兄弟倆就拎著斧頭,背著大背簍要到樹林子裡砍柴去。

哥倆都快走出院子了,沈荷推開窗戶添了句,“老大,老二,帶著小四一塊去。”

對啊,還有小四呢。

兄弟倆這才想起窩在炕上的薑四。

薑遠山應了,沒一會兒院子裡就傳來“嗷嗷”的叫聲和求饒聲。

睡的臉蛋子紅的薑四讓兩個哥哥從屋子裡拽出來,一腳踹在屁股上。

“臭小子,砍柴去!”

薑遠東丟給薑四一個大背筐。

薑四跟著兩個哥哥下地乾了幾天活,知道找他娘不好使了,老老實實背起竹筐,去取斧頭。

虎視眈眈的薑遠山兄弟倆,這才哼了一聲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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