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四趕緊扯開嗓子喊,“抓賊了,抓賊了,有賊偷村裡的肥豬了!”
這家夥一邊喊一邊跟在樹根兒後麵,撒丫子一塊兒衝著狗男女奔了過去,摁著人狂揍。
正在偷親的武陽&崔朝霞:“!!!”
年關在即,村裡養的幾頭肥豬就成了全村人的重點保護對象。
去年隔壁生產隊就有人去偷村裡的豬出去賣。
大溪山生產隊特意安排了村乾部帶著人在村裡巡邏。
這不,今個兒是薑大領著村民在村裡轉。
四野一片漆黑,薑大幾個在村裡差不多轉了一遭兒了,正準備打道回府了,結果就聽見有人嚷嚷,抓賊有人偷豬。
偷豬?!!
薑大臉色一沉,後麵的張會計打著手電筒過來,“大隊長,偷豬賊往知青點那邊跑了!”
“過去看看。”
“走!”
知青點這邊兒,原本睡的呼呼的知青們早就讓薑四的大嗓門還有武陽和崔朝霞的慘叫聲給吵醒了。
剛開始知青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還以為出大事兒,披上衣裳扛著家夥兒就出來了。
結果,手電筒一照,一群人就傻眼了。
這攥著拳頭揍人的不是大隊長的弟弟和村裡的樹根兒嘛?
至於這個被揍的嗷嗷慘叫,在地上打滾兒的........豬頭,好像是武陽?
還有崔朝霞這是咋啦?披頭散發的趴在地上,還打哆嗦呢。
“小四,你個兔崽子乾啥呢?”
薑大帶著人奔過來,一看是自家弟弟在揍人,當下就過來拉人。
親哥來了,薑四忙裡偷閒又踹了武陽一腳,這才義正嚴辭道,“大隊長,這倆人在村裡亂搞男女關係,還想偷咱們大隊裡的豬去賣!”
“啥?亂搞男女關係?”
“就是,崔朝霞不是跟樹根兒處對象?”
樹根兒額上的青筋跳了跳,“是我蠢,差點兒又讓她給騙了!”
大家夥兒恍然大悟。
正好,樹根兒的老娘和兩個嫂子聽了信兒趕了過來,一聽這話,當下變了臉上去打了崔朝霞一巴掌,對著她破口大罵起來,“好你個小娼婦,你這是要給我們老王家潑臟水啊!”
“你這個破鞋,打死你!”
樹根兒二嫂直接叉著腰在旁邊附和著:“看你這狐媚樣就知道你不是好的,娘,咱們把她抓起來,送到公安局去,讓她吃牢飯!”
崔朝霞一聽要去公安局,整個人都發抖,尖叫道,“我不去公安局,我是被強迫的,都,都是武陽強迫我的.......”
樹根兒二嫂直接呸了一口,“放屁,你個狐媚子當我們是傻子呢!”
眾人也用鄙夷的眼神兒看著崔朝霞和武陽。
薑大揮了揮手,“行了,先把人帶到大隊去,明個兒把事兒報到公社去,這事兒太大了,咱們隊裡管不了。”
外頭天這麼冷,大家夥第二天還要乾活,也都散去了。
第二天,薑大和老支書就帶著村乾部和一對狗男女去了公社。
不多時,崔朝霞和武陽的事情就搞清楚了。
誰也不知道,這武陽一點也不簡單,他不是上海人,也不是來下鄉的知青,而是敵黨安插在革命群眾裡的一名特務。
不過,這個武陽也是個不上牆的,玩女人玩出了火,把自己燒沒了,還牽出了身後的一串人。
上頭把事情瞞了下去,對外隻說,武陽亂搞男女關係,又企圖破壞革命群眾的財產,送到農場勞改去了。
實際上是被關進了特殊監獄。
還有崔朝霞,她是真把自己作進新疆農場勞改去了。
至於薑四,這家夥兒誤打誤撞,抓住了武陽這個潛伏在革命群眾裡的特務,立了大功,公社獎勵了三十塊錢和一個印著“為人民服務”的鋼筆。
樹根兒爹娘也送了好些菜啊山貨啊,到老薑家感謝薑四。
薑四樂得要上天,顛顛兒把三十塊獎金孝敬老娘。
沈荷就笑,“行,娘給收著,以後給你娶媳婦。”
薑四就嘿嘿笑。
……
數九寒天,滴水成冰。
大溪山這個小山坳裡冷風嗖嗖的,眼瞅著就要過年了,村子裡也熱鬨起來。
因著今年老薑家養的大白長的好。
一家子盤算著等把大白交到大隊,能分上六十多斤肉。
六十多斤肉啊,一家子歡天喜地的,黑娃兒幾個更加殷勤地給大白喂豬食兒。
村子裡聲雞鳴狗叫的,天氣放了晴,村裡的男人們就拎著斧頭上山砍柴,媳婦兒們在家裡做針線活。
老薑家這邊兒,四丫快八個月了,小丫頭吃得好睡得好,整個小人兒生的粉雕玉琢,長長的睫毛又濃又翹,像洋娃娃似的,讓人稀罕的緊。
小丫頭最喜歡黏著沈荷。
這天晌午,沈荷抱著小四丫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兒。
許春秀從知青點做晚飯回來,進門就瞧見閨女在婆婆懷裡咿咿呀呀的,就笑著伸手,“四丫,彆纏著奶奶啦,娘抱著你吃奶去。”
小丫頭也很配合,啊嗚了一聲,兩隻蓮藕般的小胖手撲棱著,許春秀笑著接過閨女,道,“娘,家裡幾個大的呢?二驢子也不在家?”
“出去玩了,一上午還沒回來呢。”
沈荷笑。
“這幾個小皮猴。”
“沒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了。”
“行啊,娘您歇著,過會兒我燒飯。”
沈荷還沒說話呢,家裡就竄進來兩個黑小子,後頭跟著喜滋滋的大丫和雙胞胎。
“奶,你看,二驢子抓的肥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