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物理考試結束後清場，同學們陸續去教室外麵。監考老師在教室裡收卷子。
盛夏走出教室，看見菜雞正跟胖子對答案：“選擇題倒數第二題你選了什麼？”
胖子：“B，你哩？”
菜雞：“我選了D。”
胖子：“什麼？你也選了B？”
菜雞：“Dog，Dog，4D，我選了D！”
胖子：“哦哦。”
菜雞又說：“選擇題最後一題超難，我做了好久都沒做出來。浪費我好多時間，害我後麵的大題都來不及做。對了，選擇題最後一題的答案你算出來了嗎？”
胖子：“算出來了。”
菜雞欣喜道：“你算出來多少？是不是36，選C？我隨便選了個C。”
胖子說：“我算是算出來了，但是我算出來的答案不在四個選項內。”
菜雞聞言，原本揚起的嘴角立馬撇了下去，十分鄙視的樣子。
胖子問倚牆而立的陸擇：“老大，你算出來了嗎？”
陸擇朝他們轉過頭來：“算出來了。”
菜雞：“你算出來的答案在四個選項內嗎？”
陸擇：“在。”
菜雞欣喜：“答案選什麼？”
陸擇淡淡掃了菜雞一眼，然後說：“忘了。”
菜雞：“……”
過了一會兒，胖子問菜雞：“你最後兩題簡答題做出來沒？”
菜雞有點懊惱地說：“最後一題沒做出來，倒數第二題做出來了。”說完菜雞看向陸擇：“老大你兩題都做出來了吧？”
陸擇略略點了點頭，物理對他來說不難。
胖子看見陸擇點頭，心中更加懊喪：“啊……我都沒做出來！心好累。回家我爸又得抽我。”
菜雞：“我也沒考好，啊，好難過。又要被老師請去喝茶了。”
月考很快結束了，各科老師改卷子的速度也是神速。第二天各科的卷子就陸陸續續發下來了。晚上，各科成績全部出來，班主任做了一張表格，上麵是全班每個人的各科成績，最後麵是總分。
對於成績不好的學生，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盛夏去看了眼自己的排名，倒數第十三，跟原主原先的排名也沒太大差彆。
不過之前程薇薇問盛夏為什麼這次不打小抄也不作弊，由此看來原主以前是作弊的。盛夏沒作弊，所以這樣來說她至少比原主考得好一點了吧……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原先說好隻考一個月內容的，最後卷子發下來發現理科各科都有一半以上內容是上學期的。
有很多同學說自己考不好的理由就是沒複習高一的內容，但老師們不買賬，說你沒複習彆的同學也沒複習啊，所以很公平。
可是對於盛夏來說，她的高一知識是真的根本記不起來了。
但是她也不能給自己找理由，畢竟考試這種東西，考不好就隻能認栽。考試就是隻看結果不論過程的。
——
孟清音去陸擇那裡取回自己的英語筆記。陸擇這次物理考了全班第一，比學霸林熠軒還高一分。孟清音十分高興：“陸擇，你這次物理考了全班第一欸。”
此時盛夏剛好從教室後麵進來聽見了這句話。
孟清音發現了盛夏，朝她投過去輕蔑的一眼。學渣就是學渣，努力了一個月還是學渣，成績一點進步也沒有。
孟清音心裡是得意的。上學期期末考她考了全班第三，這次一躍成為了全班第一，這也是她自從上高中以來首次考全班第一。連上次的全班第一林熠軒都比她低一點五分呢。
盛夏當然看得懂孟清音的表情，不過她沒說什麼，自顧自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而陸擇此時也發現了盛夏，她看見盛夏慢吞吞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腳步緩慢而沉重，臉上表情也不太好。
陸擇顰眉。
以前她考差了都是不以為意的，但這次她好像真的很失落。
其實也難怪，以前她為考試做的最努力的事也不過是努力作弊，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她是真的在很努力地學習。他看見她考物理之前還在看她自己做的錯題本。
那麼努力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是誰都會難免失落吧？
此時盛夏回到了座位上，然後趴在了桌上。
旁邊程薇薇正在看言情。為了準備月考，怕分心，她已經好幾天沒看了。此時她正美滋滋地看著，時不時喝一口奶茶。
那樣子彆提多愜意了。
但很快程薇薇也發現了盛夏的異常，她放下：“夏，你沒考好也不用那麼難過吧？不會趴著在哭吧？你看看我，我沒考好不還是很開心嗎？”
盛夏說：“我痛經。”
程薇薇：“啊，你例假來了啊？”
盛夏：“嗯。”
程薇薇說：“那你要不要來一粒布洛芬？我這裡有。”
“不用。”盛夏說，“我覺得我還能忍受。”
止痛藥對胃傷害太大，盛夏決定還是自己忍耐一下。
程薇薇站起來：“哈，那我去上廁所了哦。”
盛夏：“嗯嗯。”
盛夏繼續趴在桌上，側臉貼著胳膊，感受著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痛。
忽然感覺臉上有點癢，她睜開了眼睛。
是陸擇正撩著她的一撮頭發，用發梢撓她的臉。
盛夏小腹正難受呢，也懶得理陸擇，於是把整張臉埋進了胳膊下。
陸擇在盛夏前麵的座位上倒著坐下：“這麼難受啊？”
盛夏沒說話，因為此時她感到小腹一抽，這一下生疼。
又是陸擇的聲音：“不就是沒考好嗎？至於嗎？多大點事兒。”
盛夏正忍受著痛經呢，這會兒就特彆煩躁，討厭有人在她耳邊bb個不停。一時沒忍住，抬頭：“你煩不煩？”
讓我一個人靜靜。
其實盛夏並沒有多少生氣，但是她的長相是那種隻要一斜瞪眼就顯得特彆凶的那種。她就是那種典型的惡毒女配的長相。不瞪眼的時候給人一種美豔高冷的感覺，一瞪眼給人感覺就特彆凶惡。
陸擇看見盛夏的神色，聽見盛夏的話，竟然一時間楞在那兒。
以前盛夏總對他百般討好，後來就算她不追他了，至少對他的態度也沒有惡劣過。他何嘗看過她這種臉色？
而且大少爺他從小就是被人簇擁著長大的，何曾看過彆人的臉色？
想懟她的話就在喉嚨口了，但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陸擇突兀地站起來，椅子劃過地麵發出刺耳的刺啦一聲。
陸擇走了。
這個死丫頭，自己考不好居然還衝他發火？
真是反了她了。
想了想，陸擇拿出手機編輯微信。
於是盛夏很快收到陸擇的信息：“明早我要狗不理的蟹粉小籠。”
盛夏回複：“那家太遠換一家。”
陸擇回複：“不換！”
盛夏抓了抓頭發，好煩啊。看來明天要早起半個小時給陸擇去買早飯了。本來她剛來例假體力不濟還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呢。
忽然想到，不如今晚回去跟司機說一下，明早讓司機先去買好了。
轉念一想這樣也不行，那家早上開店時間不是很早，司機先去了也是乾等著。
啊，好煩。
再算一算時間，之前答應陸擇給他送一個月早飯的，現在一個月期限也不遠了。
這樣想起來又不禁有些高興起來。
有一種一項快要任務快做完，快要解脫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盛夏把打包好的蟹粉小籠放在陸擇的桌上。
一個跟孟清音要好的女生原本趴在孟清音的桌上正跟她講話，此時用胳膊肘捅了捅孟清音：“清音你看。”
孟清音順著那女生的目光朝陸擇那邊看去，恰好看見盛夏把一個塑料袋放在陸擇桌上的場景。她小聲說了句：“還真是一點也不矜持。”
那女生附和道：“就是。”
盛夏把早餐放在陸擇桌上以後，也沒說什麼話，轉身回自己的座位上，簡單收拾一下書包和桌麵，然後就趴著了。
例假第二天，總是比平常更加缺覺，她想眯一會兒。
陸擇看見盛夏趴下了，看來心情還是不好啊，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菜雞聞著味兒就過來了，饞道：“狗不理的蟹粉小籠哎，老大你還不吃嗎？”
陸擇沒什麼胃口，手往前推了下：“給你。”
菜雞正要伸手去拿，沒想到陸擇又後悔了，伸手護住：“不行。”
菜雞：“哈？”
陸擇說：“不能給你。”說完自己拆開包裝，又掰開一次性筷子，開始吃起來。
——
一上午的課很快過去，中午食堂有糖醋裡脊。程薇薇沒搶到，盛夏是根本沒去搶。例假前期就特彆無力，不想費那個力氣。
程薇薇跟盛夏對坐著，她用筷子戳著碗裡的米飯：“啊啊啊，我今天啥都沒搶到，這破菜讓我怎麼吃得下飯嘛，一點胃口都沒有。”
盛夏說：“對不起我拖累你了。”
盛夏覺得是自己走得慢拖慢了程薇薇的速度。
程薇薇說：“乾嘛忽然說見外的話。算了，要不我們去小賣部買泡麵好了。讓我想想我是吃泡麵好呢，還是泡飯，還是泡年糕？”
這時候，一盤彌漫著酸甜氣味的糖醋裡脊被人放在她們麵前，然後是一碗雞湯，最後是一碟西瓜。
兩個女孩子抬眼看見了端著托盤的菜雞。
程薇薇問：“菜雞你這是？”
菜雞笑著說：“請你們吃。”
程薇薇開心地說：“哇塞菜雞你好厲害，搶到的都是我搶不到的菜！”說完就夾了一筷糖醋裡脊迫不及待開始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奇怪地問：“不過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你乾嘛突然對我們那麼好？”
菜雞說：“你這話說的，我平時對你們不好嗎？”
程薇薇嘴裡嚼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今天行為有點反常。”
菜雞嘿嘿一笑：“你的直覺是對的，我也懷疑來著。”
程薇薇更疑惑了：“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呢？”
菜雞說：“這些菜是老大的，隻不過讓我幫忙送過來而已，那家夥害羞呢哈哈哈。”
盛夏和程薇薇幾乎同時轉頭順著菜雞的目光朝陸擇的方向看去，陸擇看見她們看過來，就把目光轉開看向自己餐盤上的食物。
菜雞嘿嘿一笑：“是吧？百年難得一見老大害羞了。”
程薇薇說：“哪有害羞啊？跟平常差不多啊。”
盛夏看著眼前的糖醋裡脊也有點饞，忍不住也夾了一塊，然後對菜雞說：“謝謝你啊。”
菜雞說：“不客氣，要謝謝老大，我走了哈。”
程薇薇已經在喝雞湯了，一邊喝一邊跟盛夏說：“這個湯好鮮啊，來，夏，這個雞腿給你。你正來例假呢補補。”
盛夏正喝雞湯呢，程薇薇突然說：“你說陸擇是不是喜歡你啊？”
盛夏聞言一口雞湯差點噴出來：“彆瞎說。”
程薇薇吃著西瓜說：“那他怎麼對你那麼殷勤，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陸擇哎，什麼時候照顧過彆人？不都是彆人寵著他嘛。”
盛夏捏著湯匙說：“就昨天我們鬨了點小小的不愉快，他應該是在向我釋放和解的信號。”
程薇薇笑了：“是嘛，陸擇這麼可愛的嘛。”
盛夏沒理解程薇薇說的這個可愛是什麼意思，就沒有說話。
吃完飯，“組團上廁所”愛好者程薇薇邀請盛夏去上廁所，程薇薇不想去自己班那層樓的廁所，這個時間段那邊一般需要排隊，就提議道：“咱們去高一二班那邊的廁所吧，今天高一秋遊去了。”
兩人到了高一二班隔壁的廁所門口，還沒進門就聽見熟悉的聲音。
“那個盛夏粘著陸擇那樣兒我怎麼那麼看不慣呢。”
聽見盛夏的名字，程薇薇的腳步頓了一下。
盛夏聽出這是班上一個跟孟清音關係比較好的女生的聲音，叫李佳。於是她忙拉住程薇薇的胳膊示意她不要進去。
然後裡麵傳來另一個跟孟清音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周菲兒的聲音，她們三個就是一個小團體：“還不就是仗著她爸是盛建海嗎？”
李佳不屑地說：“有錢有什麼了不起？一天到晚炫富。上次秋遊還帶了條那個牌子的鑽石項鏈過來，然後還故意說是不小心帶來的。炫富就炫富，說不小心帶來的乾嘛，誰相信她是不小心的啊？”
周菲兒的聲音：“就是，學習成績差得一B，還整天想著早戀，整天追在陸擇屁股後麵像什麼樣子，一點也不矜持。”
李佳的聲音：“前陣子看她突然學習認真起來了，我還以為會有突破呢，結果還跟以前考一樣。”
“智商問題。”孟清音的聲音終於出現了。
另外兩個女生撲哧笑出聲。
李佳說了句“學渣就是學渣。”
周菲兒說：“陸擇家比她家還有錢，但人陸擇就挺低調的，就她一天到晚地愛炫。”
李佳說：“真想看見陸擇有一天不耐煩了對她發脾氣叫她滾的樣子。”然後輕笑起來。
周菲兒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嘿，我聽到一個小道消息要跟你們說。”
李佳：“說。”
周菲兒說：“有人看見盛夏跟陸擇接吻。”
正在門外偷聽的程薇薇聽到這話立刻轉頭去看盛夏，那充滿好奇的眼神就是在問盛夏裡麵說的是不是真的。盛夏伸手把程薇薇的臉掰了回去。
接著裡麵傳來李佳的聲音：“謠言而已，之前不是都傳過了嗎？”
周菲兒說：“是隔壁班跟我關係很好的一個女生跟我說的，她說她親眼看見的，就在秋遊前一天晚上。”
李佳不相信：“她騙你的吧？”
周菲兒篤定的說：“她這人挺誠實的，從來沒騙過我。而且我想起來了，那天因為咱們班好多同學被老師留下來訂正作業，那天我走得也算晚的了，但是我走的那會兒我記得盛夏和陸擇都還沒走呢。”
李佳說：“難道陸擇真的……”
孟清音立即打斷：“不可能！”
李佳立刻改變口風，說：“我也覺得不可能，搞不好是盛夏強吻陸擇呢。”
周菲兒像是發現了什麼，她問孟清音：“清音你反應怎麼那麼大，你不會是也喜歡陸擇吧？”
孟清音聞言聲音都變了，她像是急於解釋什麼似的：“我，我才沒有，你彆胡說！”
周菲兒見孟清音生氣了，於是趕緊說：“好好好，我瞎猜的啦，彆生氣哈。”
再聽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而且裡麵的人應該很快就會出來。盛夏拉著程薇薇走了。
程薇薇被盛夏拉到了樓上，說：“你乾嘛拉著我，剛才你就應該放我進去，咱們跟她們撕逼啊。沒在怕的！”說著拍了拍胸。
盛夏說：“沒必要。”
程薇薇轉了轉眼珠，用肩膀撞了撞盛夏，轉而好奇地打探，：“哎，我說，秋遊前一天晚上，你跟陸擇，你們真的接吻了？”
盛夏：“八卦。”
程薇薇不放棄：“跟我說說嘛，真的假的啊？我跟你說你不告訴我我今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哎呦我這顆好奇心呦。”
盛夏：“好吧滿足你的好奇心。”
程薇薇趕緊把耳朵湊過來。
盛夏在她耳邊悄悄說：“假——的。”
程薇薇不太相信地指著盛夏：“你騙我？騙我不是真姐妹啊。”
盛夏解釋道：“真的是假的。那天晚上他的確跟我在樓道裡說話來著，但是真的沒有……沒有那啥，估計是彆的班的同學看見然後誤會了。”
程薇薇見盛夏不像騙人的樣子，於是說：“切，我還以為是真的呢，本來想讓你跟我分享一下跟陸擇接吻是什麼感覺……”
盛夏推了程薇薇一下：“色女！”
兩人回到教室，盛夏正準備寫作業，忽然程薇薇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看向陸擇那邊。
盛夏轉頭看去，見孟清音正站在陸擇桌前，手裡拿著張試卷，看樣子是在跟陸擇討論什麼。
程薇薇說：“她一定是又在問陸擇物理題了。雖然說陸擇的物理的確好，這次還考了全班第一。但孟清音她可是總分全班第一耶，居然老是跑去問陸擇題目？這也太搞笑了吧？她有什麼資格bb你黏陸擇，她自己還不是一樣？”
盛夏托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薇薇又說：“不過她明明喜歡陸擇，為什麼老是不承認呢。喜歡陸擇的女生多了，也不差她一個，乾嘛不承認呢？”
“因為驕傲。”盛夏一語道破。
盛夏聽說孟清音出身書香世家，家裡長輩皆是高知，聽說她那個在美國的叔叔還曾被提名諾貝爾。
這種清高自傲的女生，在自己喜歡的男生向她表白之前，就算再喜歡也不可能承認自己喜歡對方。
“驕傲啊……”程薇薇重複著盛夏的話，“那咱們就去打破她的驕傲。”說著她湊到盛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盛夏聽了，轉頭看她：“這樣不太好吧？”
程薇薇噘嘴：“有什麼不好的，她都那樣說你了。難道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