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坐下, 問：“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陸擇：“行吧。”
盛夏：“歐耶，那就這麼說定了啊，不許反悔。”
陸擇繼續打遊戲：“不反悔。”
因為陸擇是後來的，比大家進度慢。所以每次大家排練完解散之後陸擇還會留下來再練一會兒。
但是他拒絕一個人練, 非得拉著盛夏一起。而且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因為是盛夏拉他進來的, 所以盛夏得對他負責。
這天，又是他們留下來。
盛夏往舞蹈教室外麵走, 陸擇轉過身問她：“你去哪兒？”
盛夏說：“去買飲料，大哥。”
陸擇說：“去吧。”
盛夏在小賣部碰見了程薇薇, 程薇薇問盛夏：“陸擇還在舞蹈教室？”
盛夏嗯了一聲。
盛夏買了兩瓶水，程薇薇吃著甜筒說：“我跟你一塊兒去。”
兩人走到舞蹈教室外麵就頓住了腳步。
舞蹈教室裡放著《象牙塔》的音樂, 陸擇一個人站在整麵牆的大鏡子前跳舞。
《象牙塔》講述的是少年第一次從象牙塔裡出來，窺見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世界讓他內心迷惘、痛苦又困頓。現實與理想的衝突讓他痛苦不堪, 他在想要奮力衝破這道內心的魔障。
因此這支舞的動作是一會兒停滯緩慢一會兒又如疾風驟雨。又因為是男團舞，整套動作也比較偏男性化。
程薇薇看著陸擇, 說：“他是我見過跳男團舞最好看的人，雖然他的動作完全沒有視頻裡的Six熟練。”
這時候，盛夏也感覺到了看陸擇跳舞是一種享受。
程薇薇又說：“是誰說個子太高的男生不適合跳舞的？說什麼肢體不協調動作慢？但是男團舞就是要像陸擇這樣長手長腳跳起來才好看啊, 小短手小短腿有什麼看頭？”
盛夏：“你也不用為了誇他就自黑吧？”
程薇薇：“去你的。”她又看向陸擇：“天哪, 陸擇跳舞真是太A了，校慶那天我們學校的女生肯定要為他瘋狂了。”
盛夏覺得程薇薇太誇張了：“又不是娛樂圈頂流來了。”
——
很快到了校慶當晚。
盛夏和程薇薇在化妝課上學的技術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她們倆不僅給自己化，還要給男生化。
在舞蹈教室最後排了一遍舞之後她們倆就原地給男生化妝。
盛夏要給陸擇化，陸擇用手捂著額頭說：“不要。”
盛夏說：“等下有很多攝像機, 你的臉會被投上大屏幕，不化妝會很奇怪的。鏡頭需要吃妝。”
陸擇：“我不用。”
盛夏催促：“快點，低頭。”
陸擇隻好彎腰，低頭，把他這張臉交給盛夏擺弄。
盛夏說：“這就對了嘛，你要相信你同桌我的技術。我可是我們化妝班技術最好的。”
旁邊程薇薇拆盛夏的台：“盛夏你吹牛不打草稿。”說完她又對陸擇說：“陸擇你彆信她，她是手殘。上課的時候她想用我這張臉給她練手我可是死活不同意。”
但是來不及了，盛夏已經開始給陸擇撲粉了。
盛夏一邊給陸擇撲粉還一邊學著化妝師的樣子說：“你皮膚很好，所以我隻要給你淺淺鋪一層就好了。”
然後她拿出了眼影，粘在自己的手指上。
陸擇拒絕：“我不要這個，很奇怪。”
盛夏說：“這個是肉色，塗上很自然的。再說鏡頭吃妝，觀眾基本看不出來的。”
最後在盛夏的半誘哄半脅迫下，陸擇還是讓盛夏在他臉上化完了妝。
程薇薇過來看陸擇，看完跟盛夏說：“行嘛，今天發揮不錯嘛，沒手殘了。”
盛夏說：“那當然。”
程薇薇說：“我看是陸擇底子好。”
盛夏拍了下程薇薇：“去你的，就是我技術好。”
——
很快，全校學生按班級排隊進入校體育場。
高二一班進場的時候，胖子指著一個方向對菜雞說：“臥槽，貴賓席上坐的都是大佬，來了好多本城名流。”
菜雞說：“誰讓一中是本市最頂級的貴族學校呢。”他說完轉頭問陸擇：“欸，老大你爸媽是不是也來了？”
陸擇還沒說話，胖子先說了：“老大他爸哪有空？”
陸耀輝還真的來了。這種場合，日理萬機的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但無奈的是他夫人聽說今晚她寶貝兒子要上台表演，她已經興奮了好久了，且一定要陸耀輝陪她來一睹他們兒子的風采。
但在陸耀輝眼裡，活躍於政壇，叱吒商海，或者搞科研，那種才叫風采。上台跳跳舞唱唱歌就跟賣藝差不多。不過是因為怕掃夫人的興才沒有說出來。
陸夫人挽著自己丈夫到第一排去落座，期間看見孟教授夫婦。他們坐在後麵一排。孟教授的太太對陸夫人點頭致意，陸夫人也對她點了點頭。
陸耀輝問陸夫人：“認識？”
陸夫人說：“給小擇開家長會的時候認識的。小擇的同學，好像叫孟清音來著，就是那個女孩子的媽媽，他們全家都是知識分子，書香門第。”
陸耀輝的位置被安排在校長的旁邊，陸夫人在陸耀輝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
校長跟陸耀輝打招呼，兩人寒暄了幾句。
陸夫人略微前傾，往第一排的左右看了看。
陸耀輝問：“在找什麼？”
陸夫人答：“我在看盛建海來了沒有。”
陸耀輝說：“看他乾什麼？”
陸夫人說：“他好像沒來。盛家那女兒今天不是也要上台表演嗎？想想她真是可憐，媽媽早就不在了，爸爸也對她一點不上心。”
陸耀輝說：“你管彆人家的事做什麼？”
陸夫人嗔怪道：“我也就是跟你說說嘛。”
——
一中的家長熱衷於參加學校的各項活動，除了可以看孩子的學習環境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是一個拓展人脈的好機會，甚至有機會見到平時根本見不到的大佬。
孟教室夫婦就是如此。
此時，孟教授正在問她的太太：“你怎麼認識的陸耀輝的夫人？”
孟太太答：“家長會時候認識的。他們家兒子不是跟咱們女兒同班嗎？聽說他們家兒子今天晚上也有節目呢，陸夫人大概就是為兒子來的吧。他們家兒子我見我，我跟你說長得可帥了，跟咱們女兒真配！”
孟教授立即說：“這話你可不要瞎說。”
孟太太立即捂嘴：“對不起，我一時失言了。”
孟教授說：“要我說你多少遍？要謹言慎行。這種事就算你心裡麵再怎麼想，也不能說出來。”
“知道了。”
——
雖然隻是一所高中的校慶，但一中不愧為S市最貴的貴族學校，不差錢，因此排場搞得很大。
舞台布置得很大，舞台後麵有一塊巨大的顯示屏。現場設置了多個機位，請來S市電視台的導播在後台控製，隨時切機位，確保現場效果做到最好。
校慶晚會第一個節目是芭蕾舞表演，首先出場的是孟清音。
她穿了一身禮服裙優雅地走出來，向台下鞠躬。
此刻大屏幕上是她的臉部特寫，以及她優美的頸項。
很快，大提琴的琴音緩緩流瀉。
一中的音響設備也很好，幾乎沒有雜音。
此時，台下，孟太太旁邊坐著的一位媽媽對孟太太說：“你女兒是怎麼培養的？那麼優雅，那麼優秀。”
孟太太說：“謬讚了。”
此時，孟教授夫婦的神情是矜持中透著驕傲。
與此同時，陸夫人正跟陸耀輝說話：“這個就是孟教授的女兒孟清音了，大提琴拉得真好，我要是有個女兒也要送她去拉琴。太優雅了。”
盛夏因為之前去廁所，所以沒來得及和班上的同學一起進場。
她進場的時候表演已經開始，舞台下是黑的，隻有舞台上有聚光燈。因此她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自己的班級。此時教導主任過來檢查紀律，盛夏就暫時混在彆的班裡。
此時，她聽見彆的班的同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