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半圈之後,虞書沒忍住笑了笑:“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啊?”
虞書指著她的臉好笑說:“臉上的小表情啊,感覺受了委屈一樣,跟我說說?”
溫晚遲疑了半晌,看著她:“你以前就認識顧深對吧?”
她突然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場景,還有後來虞書和自己說的話。
“是啊。”虞書粲然一笑道:“很早之前就認識,現在感興趣了?”
她曖昧的對著溫晚眨了眨眼:“說,好奇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她故意壓著聲音道:“其實要我說啊,顧深還真的可以的。”
溫晚推了她一下,無奈反駁:“說什麼呢!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聞言,虞書聳肩,“那你要問什麼。”
溫晚扭頭看她,頓了頓說:“你之前好像跟我說過,顧深和家裡人關係不好對吧?那他和他爸爸的關係是不是也不好?”
虞書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
她掙紮了兩秒,點了點頭:“嗯,不太好。”
她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句:“說真的,隻告訴你啊,這些豪門裡的故事,其實不太想說的,特彆是顧深的,顧家瞞的很嚴實。”
溫晚頷首:“你說。”
虞書捏了捏她臉,這才說了起來。
……
聽完後,溫晚好久都沒吱聲。
“怎麼不說話了?”
溫晚抬眸,兩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籃球場這邊,那邊很是熱鬨,她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晚。”
她在走神。
溫晚回過神來,看向虞書,眼睛裡的情緒明顯的有很大變化,她抿了抿唇,才低聲道:“這樣嗎?”
“是啊。”
虞書看她:“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顧深不願意回顧家的原因,他現在住的地方好像是他媽媽留下來的。”
她拍了拍溫晚肩膀:“不過這些事情呢,都過去了,也彆覺得太難受什麼的,顧深不太喜歡人提起來,我之所以跟你說……我是覺得你對顧深來說是不一樣的。”
虞書作為一個旁觀者,清清楚楚的知道兩人的那些互動和顧深對溫晚的感情,一定是喜歡的,不喜歡誰願意花這麼多時間陪吃飯陪運動啊,還幫忙說話之類的。
溫晚垂下眼簾,看著腳尖嗯了聲。
“我知道。”
虞書欲言又止的看了她會,沒再多說什麼了。
“那邊是不是顧深他們在打球?”
溫晚看了過去:“是嗎?我剛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好像是,過去看看吧。”
“好。”
**
籃球場上,少年們正在肆意奔跑跳躍。
溫晚和虞書走過去時候,周圍站著很多女生,都在給球場上的人加油,聽得最多的就是顧深名字。
溫晚抬頭,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最出色最耀眼的人,他穿著白色的球服站在球場上,俐落的短發被風吹的淩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和平時的有一丁點不同,是張揚的,是狂妄的,同樣……他也是真的開心的那種。
少年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便能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看著這樣健康,這樣張揚璀璨的人,溫晚突然想到了剛剛虞書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
經曆過那些事情的人還能如此,她不知道顧深的內心是有多強大。
——顧深的母親是一位普通家庭的孩子,說是普通家庭,但因為是獨女,父母都是老師的原因,從小就被嬌寵著長大,有點驕縱,但心地善良,對世界都充滿著愛。
顧深的父親不同,顧氏集團的繼承人,財力雄厚,背景強大。這樣的豪門家庭繼承人和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戀愛,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偏偏兩人執拗,堅持的要在一起。
顧深父親甚至為了他的母親,還離家出走過。再後來,顧家那群長輩想了個辦法,表麵上是接受了顧深母親,讓她回顧家,可實際上……在顧家的時候,因為帶著顧深一起,所有人對他們母女倆都進行著欺負。
那時候,顧深父親剛接手集團業務,忙的焦頭爛額,每天能在家的時間就四五個小時,睡覺都不夠,偶爾還要經常滿世界的飛,去參加各種會議。
顧母在顧家受了委屈,可為了讓自己丈夫安心,從來沒主動說過。
顧深那會一歲多的年紀,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媽媽被嫌棄,自己被各種的針對……在顧家,顧深長到了四歲大的年齡。
他想反抗過很多次,也想過要告訴顧父很多次,可每一次都被顧母攔著,她告訴顧深,爸爸太忙太累了,我們不能再給他多操心。
顧母知道,顧父一旦知道這些事情,一定會帶他們離開的。她愛顧父,並不希望自己愛的男人因為自己,又和家裡鬨崩。
他這麼驕傲的一個男人,不能如此。
一次爆發,大概是因為顧深被顧家的那些堂哥堂姐之類的給關在了一個封閉的房子一天一夜,她受不住了,帶著顧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不過虞書說,其實應該是顧母和顧家人談判過的,隻是沒談妥,至於到底是怎麼談的,沒有人知道。
反正後來,顧母便帶著顧深回了外婆家,遠離了顧家所有人。
因為怕被找到的緣故,顧母還特意的讓一家人都搬家了,遠離了喧鬨的城市,一家去了偏僻的小山區住了一年多的時間。
等到顧父相信顧家人告訴他的那些言論,沒有再尋找他們母子兩之後,才再次的搬了回去。
可那段時間,並不好過。
顧母鬱鬱寡歡,漸漸的精神不太正常了,總之很亂很亂,顧深小時候遭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旁人隻知道,等顧母帶著顧深再次回到顧家的時候,這個孩子的眼神戾氣很重,對顧家每一個人都沒有好臉色,連帶著顧父也一樣。
顧母帶著他回到顧家的當天晚上,就去世了。
再後來,顧深不顧所有人阻攔,離開了顧家,回到了外婆家的那個小房子,從十歲大年齡開始,就一個人生活了。
顧父看過他很多次,他從來不搭理。
至於其他顧家人,顧深更是恨到了骨子裡。
後來,那些曾經欺負過顧深和顧母的顧家人,都被已經緊握著顧家權利的顧父給全部收拾了一遍,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麼能彌補。
即便是那些人受到了應得的懲罰,對顧深來說,父母的愛終歸是沒有了,他對顧父的怨念也不會少,當年如果顧父不那麼的拚命,想要快點把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亦或者是多一點時間陪顧母,也不至於會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
後來的事,虞書也不知道的。
總之,顧深冷漠,真不是因為什麼的,可能是從小的原因導致出來的,讓他對每個人都不是那麼的友善。
溫晚想著,眼眸閃了閃。
突然想到了顧深之前和她說過的一句話,說他以前也打工的。
也對,從顧家離開後,他不接受顧家人的任何好意,一個人生活了下來,不打工怎麼能活著呢。
一想到這,溫晚對顧深,就有無限的心疼。
那種感覺,酸酸脹脹的,有點說不出來。
她伸手,下意識的壓了壓自己心臟位置。
正難受著,不遠處突然有了驚呼聲,溫晚一愣,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是顧深朝她這邊走過來了。
她微怔,看著從球場上下來的人,臉上還掛著汗珠,眼睛裡帶著笑,正直勾勾看著自己。
“怎麼過來了?”
溫晚眨了眨眼,嗯了聲:“就突然走到這邊,聽說你在這裡打球過來看看。”
聞言,顧深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望著她:“特意為了我過來的?”
他開玩笑的調侃著。
也知道這種話說出來了,溫晚也不會回答。
隻是下一秒,溫晚的話就讓顧深愣住了。
她看著麵前的人,輕輕的嗯了聲。
顧深錯愕低頭,望著她:“你說什麼?”
溫晚被他灼灼的目光看著,有點不好意思的彆開眼說:“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顧深似乎還是不敢相信,伸出手臂在溫晚麵前:“你掐一下 ,我覺得現在好像在做夢。”
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