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 全班第一名花落小白狼家：總分198。
憑借著超高的成績，小白狼當選為本屆向日葵班的班長。
而“馬前失蹄”、排名第十的林小七什麼班乾部也沒撈到。她隻得抱著紅豔豔的不及格分數回了家, 還要家長簽字。
可她實在不好意思將試卷給爸爸看，隻好找外援。
先找侍女圖悠蘭，但悠蘭是個誠實的妖怪：“小公主，我不能欺騙內侍大人的。您還是親自把試卷給他看吧。”
“不行！”
娃娃要臉, 堅決不丟這個臉！
叔叔們在外麵開演唱會，沒時間回來。沒辦法, 她隻好打電話給另一個外援符姐姐。
符姐姐倒是爽快, 電話打過去，不一會兒，女鬼符珺就從窗外跳了進來。
望著紅豔豔的48分，符珺先是哈哈大笑了三聲, 接著抱起她坐在沙發上： “小七，你怎麼不模仿你爸的筆跡, 自己簽個字呢？”
“我們老師在試卷上麵施了法, 不準我們自己簽字。”
林小七一臉無辜。她剛才就嘗試過自己簽字, 結果被試卷上的法力給彈飛了筆。這妖怪幼兒園的規矩果然嚴格。
“那姐姐幫你！”符珺拿起了筆，隻是筆尖剛剛觸及到卷麵, 這試卷就飛了起來。
林小七眼疾手快：“媽咪媽咪——定！”試卷就定在了半空中, 伴隨著一個機械的聲音從紙背發出來：“警告警告, 本試卷隻能由林彬祁先生簽字。請各位學生不要心存僥幸，以誠信為本，不可找他人代簽……”
“……”
老師們知道一些學生會渾水摸魚, 所以就用法術杜絕了這樣的手段。
嗚嗚嗚，看樣子外援也不行！
符珺憐憫地看著小七：“這試卷還真的得你爸才能簽。”
“王老師好絕情！”林小寶寶捧著試卷，第一次感覺到了學習的殘酷：“這是我第一次考試，我真的不想讓爸爸看到這個分數！”
試卷還發出了嘲笑聲：“提醒各位同學：本次入學考試至關重要，必須要讓家長知道你們的真實成績。一旦發現有人使用塗改液、障眼法等非法手段修改考試成績，蒙蔽家長，那教務處將會請家長來學校做客，請大家好之為之！”
娃娃這下終於繃不住了：“啊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寫錯作文的！”
直到大家哄堂大笑，她才知道為啥作文得了個零蛋。
彆人都寫的是家人，隻有她寫的是出家人!
還胡編亂造說爸爸沒有頭發!
怎們辦怎麼辦怎麼辦呢？！
於是符珺看到了一個暴走狀態的林小七，一個自尊心爆棚不願意麵對現實的娃娃。
符珺歎了一口氣，小公主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薄，罷了，為了替小公主趟雷，她悄悄飛了出去，帶著這張試卷去找林總。
不一會兒，符珺飛了回來，攔住了暴走的林小七：“你爸爸簽完字了。”
“？？”
娃娃從沙發上抬起了小腦袋。
符珺道：“你爸爸沒生氣，他說是自己沒好好教你。你考的很棒了。真的。”
“嗚……哇！”
娃娃感動了，她考的這麼差，爸爸居然不嫌棄她傻乎乎的，果然是親爸！
隻不過……林彬祁正站在廁所裡照著鏡子——那個，他的頭發真的有那麼亂嗎？亂的小七都看不下去，想讓他去出家？
林彬祁暗暗決定了：明天就去推個頭發。
***
第二天，林彬祁照樣送孩子去上幼兒園。
經過了一夜的調整，小七已經不在乎考試成績了，她開開心心地進了班。
——反正爸爸都沒在意，她怕個啥？
隻是臨走前，班主任王老師跟林彬祁打了個招呼：“林先生，您女兒昨天的文科測驗不及格，根據我們幼兒園的規矩，考試不及格的孩子需要接受勞動教育。”
“勞動教育？”
“就是做一些社會公益項目，例如說掃個大馬路之類的，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懲罰吧！”
——妖怪幼兒園創辦的初衷，就是促使妖怪之子融入人類社會。所以，學校會定期組織妖怪娃娃們去做一些公益項目。比方說探望人類孤兒、幫助孤寡老人之類。這也是促進妖界和人界和諧相處的必要舉措。
林彬祁皺起了眉頭：“小七她隻是作文寫走了題，老師，可以不可以饒過她這一次？”
作為一位父親，他真的不舍得讓6歲的女兒去掃大馬路。隻是因為考試不及格。
“不可以，我們學校不替孩子的過錯開脫。”頓了頓，王老師還道：“妖怪的孩子掌握著法力。本來就和人類孩子不能相提並論。人類的孩子管教不好，頂多危害一個家庭。如果一個妖怪的孩子管教不好，將來為禍人間怎麼辦？！”
林彬祁解釋道：“小七她不是妖怪。”
王老師嚴肅道：“就算是神仙也一樣，無論是誰的孩子，擁有多大的力量，就要有多嚴格的規矩去束縛他們。這個責任教育，必須從小抓起。小七就算是天上來的小仙君，也必須接受考試不及格的懲罰！”
“……”
林彬祁這下沒轍了，隻得同意讓小七去做“社會實踐”。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往往考試不及格的“懲罰”，不隻是掃大馬路那麼簡單。
上了課，王老師就宣布道：“教務處已經決定了，本次入學考試不及格的同學，周末去做一場社會實踐。地點是城郊的水庫。”
“去水庫做什麼，難道是抓魚嗎？”一個小朋友問出了大家的疑惑。
王老師打開了電腦和投影儀，點了點鼠標，PPT上就展現出一張古老的照片，上麵是泛黃的一輛公交車。背景是一個偌大的湖泊——
“……根據情報顯示，30年前，本市的31路公交車在大雨天中偏離了馬路，翻車衝進了這個水庫裡。車上的8個人包括司機在內全部死亡。之後，多次有路人目擊：雨天的水庫旁出現一輛公交車，車上還有8個不見麵目的乘客……”
全班小朋友抖了抖，大家都是會法術的，當然知道這就是水庫裡的冤魂不散。
PPT一換，是一則新聞標題：【今日，我市多人目睹到了幽靈31路公交車……】
王老師繼續道：“有情報表明：幽靈31路車出現，是厲鬼作祟。已經危害到了本市人類的安全。我們做妖怪的，也要維護好人妖兩界的秩序。所以，本次不及格的同學，將和老師一起去收服水庫裡的8個厲鬼。作為對考試不及格的懲罰。”
“……”
小朋友們臉色都不太好，他們雖然是妖怪吧，其實也挺怕那厲鬼的。
要知道：妖怪是有意識的靈魂，可是那化為厲鬼的冤魂，他們除了長得嚇人之外，還一點靈識都沒有，隻會張開血盆大口追著你嗷嗷大叫，擱誰看到都害怕。
連林小七也害怕，因為她想到了亂葬崗上的那一夜。
那地底下冒出來的紅衣女鬼，那遮天蔽日的黑煙，讓她這個神仙都發怵。
厲鬼往往不講道理，像符珺小姐姐那樣好的鬼，可是萬裡挑一。
王老師開始報名字了：“唐飛羽、餘崢崢、陳蔓芸，趙關關，你們四個是法術科目不及格。詹雅蘭、林小七、盛小龍、曾錦臨，你們四個是文化課不及格。周末下午五點，你們返校。老師帶你們一起去水庫捉鬼，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8個孩子唉聲歎氣的，得了，這差事他們跑不掉的。
“老師！”這時候，班長小白舉起了手，鏗鏘有力道：“我也想跟著一起去！”
此話一出，全班驚訝：白小朗不怕死麼？
“嗯？”王老師含笑看著小白狼：“小朗同學，你為什麼想跟著去？說說你的理由？”
理由麼……當然是為了小主人。
小白狼的目光掠過前排的林小姑娘，小七嘟著小嘴巴，他也想到了亂葬崗的那一夜。
要不是因為追他，小七也不會去那種凶煞的地方。那天晚上經曆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她應該有心理陰影吧？
他真的怕這次“懲罰”會給小七嚇出什麼毛病來，於是“大義凜然”道：“因為我是班長，需要保證班上同學的安全。所以我想跟著大家一塊去！”
“哇！”隔壁桌的小白狐眼睛發光：“小朗哥哥好帥！”
“班長夠爺們！”後排的獐子精唐飛羽也豎起了大拇指，哈哈，他是屬於不及格的那一列。
而林小七稍稍安了心——白小哥哥人真的好好，考試第一名，還主動要求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嗯，這個朋友沒白交！
於是出行名單就這麼決定了。
警犬王老師帶路，9個孩子一起去“水庫除魔”。
***
放學以後，林小七特意跟爸爸打了個招呼。
“爸爸，王老師說，不及格的小朋友都要去水庫那邊捉厲鬼……”
林彬祁一聽“實踐活動”居然這麼危險，就有些後悔讓閨女去上幼兒園了。但事已至此，他也阻止不了王老師的安排。於是打了個電話和心月狐、角木蛟他們討論。
心月狐他們一派心都很大的樣子：“你說水庫那邊的鬼啊？那8個鬼隻是小意思，小七她肯定沒問題的。你就放心吧。”
放心？他怎麼能放心？！
一想到女兒在亂葬崗上的遭遇，林彬祁就更加不放心了。
於是他找到了符珺和悠蘭來：“這次社會實踐有些危險，你們跟著小七一塊去。”
符珺、悠蘭得令，確保小公主殿下的安全。
很快到了周末晚上，林彬祁親自開車，將符珺和悠蘭送去了水庫旁，她們一起等待著小七的到來，到時候再在暗地裡給以保護。
時間過了黃昏，天上起了大雨。
大雨滂沱中，水庫上陰沉沉的，隨著光線的逐漸暗淡，整個水麵都隱藏在了黑夜中，看起來深不見底。
符珺和悠蘭兩個妖怪坐在了樹梢上，注意著水麵上的靈力波動。悠蘭還打著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紙傘，頗有那古詩中大家閨秀味道。
符珺倒不用打傘，因為她沒有實體，雨水穿透了她的靈魂，淅淅瀝瀝的，聽起來格外的悅耳。
兩個女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她們都是年輕漂亮的女鬼/妖，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關於愛情的。
符珺第一次看到悠蘭的時候，是在林家的書房裡。那時候，悠蘭隻是牆上的一幅畫，等林彬祁進了書房以後，那畫中的仕女圖居然走了下來，也是令她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