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書房(1 / 2)

符家的書房藏書上萬本,此時沒人看管。

林小七跟在符珺的身後,不停地穿梭在一排排書架中間。

【經史子集】-【藝術類】-【神仙軼事】-【傳奇話本】-【唐宋元年】……

符珺兜兜轉轉,才在一排書架前站定:“找到了,這一排就是我家的神仙話本藏書,全江南就我家裡這種藏書最全。”

林小七好奇地抬起頭來……就算年代縮小到了唐宋之間,還是滿滿一大書架的書啊!

古人形容藏書是:處則充棟宇,出則汗牛馬。符家經曆幾百年的興盛,祖祖輩輩心血積累,還真的是塞了整整一屋子的書。

符珺布置了任務:“小七,你從下麵開始找,我從上麵找。看不懂的字問我。”

“好!”

小姑娘蹲了下來,從書架最底一排開始翻閱、摸索。

這些古籍大多數都是殘本,有些封麵皮還塗著特殊的符號,辨認起來十分吃力。

“符姐姐,這幾個字是什麼呀?我不認識。”林小七舉起了一本殘書。

符珺看了一眼:“哦,這是《菩提迦葉》,講的是佛祖在菩提迦葉城傳教的故事。”

“那這本呢?”她又舉起了一本畫著鬼畫符的書。

“這是藏文的《蓮花生大師》,也不是神仙的故事。”符珺教導道:“小七,你隻管找中文的書就好了,佛教的書籍隻談轉世輪回,不談愛情的。”

“哦。”

林小七眼神飄過,繼續翻找,她要找的是個蓮花燈愛上凡人的故事。

兩人一起努力翻找了半晌,快要到架子中間的時候,符珺隨手拿起一本沒有封麵的話本,翻了翻,就看到了一副插圖:一個蓮花燈羽化成仙,飄下了人間。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故事。再看了看,第二幅插畫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她正穿著一身異域風情的紅裙,帶著輕紗遮麵,跪在地上,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似乎在禱告著什麼。

符珺不禁嘚瑟起來:“小七,你看這個,蓮花燈下凡,是不是這個故事?!”

話音剛落,符珺手中的書就飛了起來。

話本被無形的氣流一托舉,居然從旁邊的窗戶口飛了出去。

符珺愣了愣,下意識就揮起袖子,一道氣流追了出去。另一邊,林小七也出手去抓那話本,揮去一道仙氣。結果兩人的力道落在了門上,就像是撞到一堵牆似的,被化解了去。

一鬼一仙麵麵相覷,下一秒,書房的門一開,走進來一個人,正拿著那本書。

符珺嚇得差點沒從書架上摔下來,等看清楚了是誰進來,她才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

——幸好不是大堂裡的那幾位玄門前輩找了來,要不然,她這個擅闖符家的女鬼可就要小命不保。

沈奕卿拿著書走了過來,他看到符珺正趴在書架上,小偷似的弓起了身子。旁邊還有個小娃娃。兩人的臉上都是灰塵,臟兮兮的,活像一大一小兩隻小花貓。

……難怪他說剛才符珺怎麼沒出現,原來一大一小兩個活寶在這裡偷書呢。

沈奕卿明知故問:“你們在乾什麼?”

符珺先開口狡辯:“我們隻是過來汲取一下知識的營養!”

沈奕卿看了一眼手上的東東,不禁冷聲質問道:“你們閒得無聊,過來偷書?”

“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偷呢?!”符珺笑道:“俗話說得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林小七卻是個老實孩子:“沈哥哥,那本書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可不可以把書給我看看?”

小姑娘說的可憐兮兮的,沈奕卿也不是那麼心硬的人,隨手就把這本書給了小娃娃。林小七捧著書,就屁顛屁顛去一旁看了。

打發走了娃娃,沈奕卿的目光就落在了符珺身上,問道:“剛才你怎麼沒看完就走了?”

符珺飄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做梁上君子的事,是瞞不過這位的法眼滴,就落落大方道:“今天審判的人是我的父親和繼母,丟的也是符家的臉麵。”頓了頓,她扼腕歎息道:“可憐我符家赫赫威名幾百年,就毀在兩個傻帽手上了,我不想看下去。”

聽她把自己的父親和繼母稱呼為傻帽,沈奕卿不禁勾了勾嘴角,道:“盟主和會長都同意了,他們會把你的繼母移交給司法機關,再組織人手追究你失蹤的案子,還你一個公平,也還給石家兄弟兩個一個正義。”

“哎,隻可惜我死的太久了,沒有屍骨支持你們查案。”

她都想不起來自己埋在哪裡了,估計著被天雷劈成了那樣,早就成了泥。

沈奕卿聽了,不由得安慰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準信:兩罪並罰,石文秀會替你償命。你的父親……他後半輩子也會在牢獄裡度過。”

“謝謝。”她對這個審判結果很滿意,隻不過:“我知道你會清洗石家和符家,將南方的玄門也統一起來,納入你沈家的監管範圍。但,石家那兩個二房的兄弟是無辜的,我看他們也被石文秀害得很慘,還請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你還有心情替石家人求情?”沈奕卿覺得她的心特彆大。

“一碼是一碼事,這是石文秀的錯,但和石保儉他們兄弟兩個無關。”

說真的,要不是石保儉保存了那一段錄音,她的冤屈也不能昭雪,應該是她感謝石保儉。

沈奕卿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還有那個石保磊,他被夢魘術害了這麼多年,精神癡呆,生活不能自理。我剛才看了下,石家的夢魘術咒語很厲害,長老們也束手無策。那八年前,你是怎麼衝破夢魘術的封印的?”

“怎麼樣,我厲害吧?”符珺小小的得意一把:“石明美死也沒想到,我一個啞巴還能做掉她。”

“我們談正事,我想幫石保磊除掉夢魘術的詛咒。”這是眼前最要緊的事。

符珺就換上一副談正事的表情來:“是這樣的,我在符家老宅中看過一本書,裡麵提到了:石家的夢魘術就是一種厭勝之術,也就是用小人偶來代替本尊,承受詛咒的壓力。然後把人偶身上的詛咒,轉移到本尊身上,以達到壓製靈識的作用。”

“那就是說,隻要找到下厭勝之術的小人偶,銷毀掉,石保磊就能恢複正常?”

“不是的,石家夢魘術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一旦詛咒轉移成功,小人偶也就失去了作用,這個詛咒沒有中介體可以依附,就不會脫離靈竅。”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了人偶這個中介,詛咒確實不會從靈魂中剝離,這是常識。厭勝之術就是這點厲害:害人於無形,解咒也非常困難。

沈奕卿越發不明白,難道符珺真的天才到:18歲就可以解開這個死局嗎?

少女就笑了笑,坦然道:“其實說穿了,我的解咒法子很簡單,叫做以毒攻毒,兩毒俱消。”

“願聞其詳。”沈奕卿當個認真的聆聽者。

“我仿造石家做人偶的方法,也做了一個我自己的小人偶。然後我就在想啊:假如兩種效力相反的咒語,都加注在一個人的身上會怎麼樣?比方說,一種咒語讓人感覺到烈火焚身,還有一種咒語讓人感覺如墜冰窟。冰與火一抵消,反而咒語就沒了效果……”

“荒唐!”

沈奕卿嗬斥道,這是拿自己的命去做實驗嗎?!

“我知道很荒唐,但我沒辦法,不能開口就不能施展咒語,我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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