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一任花神泯滅, 群芳無主,萬年後,連灩應道而生,天命花神。
花神司百花之職, 掌四時之替。天上人間, 各國各界, 何時何處開花,花開多久,結果多少,關係重大,馬虎不得。
不提凡人和飛禽走獸, 就是神仙也離不開這些仙花靈植。太上老君煉丹要用, 酒神釀酒也要, 食神做飯更是不能少。還有農神,他今年又種了不少地, 還盼著能有個大豐收呢。
眼看著連灩才剛出生, 神職未能完全掌握,看樣子得花個幾百上千年來磨合。
眾神仙一看, 不行啊, 等了萬年才等來了花神,恨不得她能立刻走馬上任。畢竟凡花還好,百花仙子們就能應付,但是他們要用的珍奇仙草還是得靠花神。
嗚嗚~那些祖宗已經萬年沒開過花了,無花無果,越用越少,家裡都揭不開鍋了。
“唉。”幾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頭的老神仙在一邊唉聲歎氣。
“我說酒神,你歎什麼氣啊。一萬年都過來了, 還差這點時間?”月老實在不能理解。
要說花神還未誕生吧,你愁眉苦臉還說的過去,現在花神都出生了,隻要等她徹底掌握好自己的力量,正式接任花神一職,這不就妥了嗎。
對他們神仙來說,這點子時間閉個關就過去了,有什麼好急的。
“你知道什麼。”酒神一聽這話就來氣,尋了半天沒找到家夥,乾脆就把腰間的葫蘆給摘下來一把砸了過去。
“你整天就知道扯扯紅線,聽聽八卦,你是逍遙自在,哪裡知道我們的難處。要說花神吧,沒有的時候我們念著想著,看不到盼頭也就這樣。可現在呢,眼看著小花神俏生生就在眼前了,靈花靈果都在向我招手了,可偏偏還要苦等幾百年。這看得見摸不著的,我的道心都快不穩了。”
“是極!是極!”其他的神仙也都在應和。
被飽含酒神怨氣的葫蘆砸在身上,月老也不生氣。
他美滋滋的拿起來,拔出塞子就是一大口。
嘿嘿,酒神這老家夥貫來吝嗇,沒想到今天他能白得這一葫蘆。要知道,這一葫蘆酒既然是他隨身帶著的,肯定是他舍不得送人自己留著喝的佳釀。
酒一入喉,果真醇香……哎,不對!
“這酒怎麼這麼淡,老酒鬼,你釀酒的手藝是不是退步了。”
“放屁!紅老頭,我釀酒那會兒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涉及到專業領域,酒神就不乾了。
他善釀酒,自然也好酒,就是酒量差,酒品也差。
他的信徒裡又有不少酒鬼,導致他也學會了不少酒鬼們的醃臢話,經常脾氣一上來就忍不住爆粗口。
“那你的酒怎麼淡的和水一樣?就是我閉著眼睛釀也比這好喝。”
“就你?”酒神斜眼看他,眼裡都是蔑視,“上次也不知道誰要和我學釀酒,結果好好一壇酒給釀成了醋。”
月老見他把這糗事當著眾人的麵給說出來了,麵子有些掛不住。
他漲紅著一張臉,急得跳腳:“我那是意外,誰都有第一次。再說,醋怎麼啦,食神都說我釀的醋好,後來他做的糖醋魚,你這個老家夥不是吃的比我還多?”
他們越吵越厲害,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誰還不知道誰的那點子破事,這吵到最後差點把對方的底褲都給扒開了。
神界無聊,難得有這麼精彩的樂子看,那些老不正經的神仙看的是津津有味,就差直接喝彩了。
彆看麵上一個個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其實心裡早就鬨騰起來了。
這個在心裡喊著:“再多說點,說些刺激的。哎,這個爆料不夠猛啊。”那個在心裡叫著:“老酒鬼,這個我知道,重新說一個我不知道的。”
甚至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在心裡暗搓搓的鼓勁:“打起來,打起來。兩個白胡子老頭抓頭發扯胡子肯定刺激。”
最後還是憨厚的食神看不下去了,他白胖的臉上帶著可鞠的笑意,站在他們中間勸架,勸完這個勸那個,跟個胖蝴蝶似的忙得不得了。
好在酒神和月老沒完全喪失理智,都知道要給衣食父母麵子,在食神遞了台階給足了麵子後都停戰了。
他們雙方使了個眼色,他們的事可以私下解決,絕對不能讓這些老家夥看笑話。
見一場大戰消弭於無形,不少神仙覺得悵然若失,失望極了。
還以為能打起來呢,這麼快就結束了。
“咳,”眼見著沒戲可看,太白金星出來和稀泥了,“我們大家還是說說正事吧。月老,你也彆嫌酒淡,酒神手裡的材料也不多了,往後還要撐個幾百年上千年的,你就湊合著喝吧。”
太白金星是神界出了名的包打聽和八卦頭頭,本來這場會議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可是哪裡有熱鬨哪裡就少不了他,這不,他不就不請自來了。
月老胳膊肘搗搗酒神,“老酒鬼,真的是這樣?”
酒神粗聲粗氣的回道:“騙你做什麼!”
“嘿,你這家夥,這什麼口氣啊。”
“好了,月老,你也不要怪酒神了,現在沒有足夠的材料釀酒他愁著呢。不說他了,就連我這裡也沒什麼餘糧了。農神收成不好,給我的糧食菜蔬是越來越少了,我還想著研發些新菜色呢,可現在哪裡還敢浪費。”
說到這裡,食神愁的包子似的臉上又多了幾道褶。
他身邊憨厚的農神也乾乾了應了一聲。
話匣子一打開,其他神仙也七嘴八舌的抱起怨來,清淨祥和的神界一下子吵吵嚷嚷的和凡間的鬨市一樣。
“不成!”月老一巴掌拍在桌上,嚇了其他神一跳。
月老本來還以為這事和他關係不大,可如今這麼一聽,關係簡直大發了。要知道,他平生最喜歡給彆人拉紅線保媒以外,就是喝點好的,吃點好的。
為此還特地和酒神和食神打好關係。
你彆看他和酒神經常吵架,可這感情不就這麼吵出來了嗎?要是關係不好,他怎麼就知道酒神那麼多糗事。
就這麼處下來,月老和脾氣最好的食神就成了唯二能和暴脾氣的酒神做朋友的神了。他們兩人吵架,食神勸架也成了他們固定的生活模式,其他神早就見怪不怪了。
現在知道花神關係著他的口腹之欲,他哪裡還淡定的起來。
“我們得想想辦法,總不能真讓我清心寡欲這麼多年吧,我又不是西方那些禿驢。”
“彆提了,他們日子也不好過。我們還能吃點肉食打打牙祭,他們可是全吃素的啊。我上回去靈山,看到他們那金蓮開得都不亮了,嘖嘖,也是慘啊。”太白金星搖頭道。
“什麼時候了,你管人家花開得亮不亮,還是想想我們怎麼辦吧。要不老君,你多煉些金丹給小花神吃吃,給她增個百八千年的法力?”
酒神看這些神說這麼半天還沒說到點子上,他急了。
“酒神你可不要病急亂投醫,小連灩這是本源力量沒有掌握好,又不是缺那點法力,吃金丹哪能行啊。老君,你說是吧?”太白金星一口拒絕這個提議,怕他不信還特地抬出專業人士。
可是他話停了半天,遲遲沒見老君搭腔,他往四處看了看,不見老君的影子。
“哎,老君呢,你們誰看到老君了?”
“沒有啊,老君沒來嗎?”
“來了啊,我來的時候還碰到他了啊。”
因為突發狀況,現在會議暫時中止,大家都找起太上老君來。最後,大家是在一根柱子後找到的老君。
找到他時,老君正靠在柱子打瞌睡,雪白的眉毛長長的垂下,隨著他的呼吸一顫一顫的。
“老君,您怎麼在這睡著了,會議都開始了。”
太上老君被叫醒的時候意識還有些不清醒,“怎麼,會結束了?”
“哪能啊,這不在等您老人家嗎。我們先前說著能不能讓您煉些金丹給小連灩吃,可您怎麼在這打起瞌睡來了?”太白金星把他攙扶起來,解釋道。
太上老君起來後反手用浮塵敲了敲背,然後慢悠悠的開腔:“金丹啊,不成不成。”
“呐,我說的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