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押解下樓的時候,看著被押上警車的牛流芳的背影,蘇漾對著李肖然道:“我跟嫌疑人同車。”
李肖然一怔:“那我跟你一起。”
蘇漾點點頭,而一旁的柯顧微微挑起眉梢,雖然隻有短短的一段路,但這似乎是他們重逢後第一次分開行動,柯顧沒說什麼手插著口袋,轉身上了其他車。
李肖然將自己的車鑰匙交給一個隊員後,瞟了一眼柯顧高大卻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用胳膊懟了懟蘇漾:“誒,不去哄哄?”
“哄什麼?”蘇漾也看了一眼已經坐上警車的柯顧,哼哼唧唧地嘀咕了一聲,“招蜂引蝶。”
李肖然:“……”對不起,他就不該摻和小兩口的情趣。
和嫌疑人一同坐車並不是件遭罪的事情,但前提是這個嫌疑人是正常的情況下。李肖然竭力屏蔽著耳邊來自牛流芳喋喋不休的騷擾。
“這個警車裡麵好寬敞啊。”廢話,押解犯人的能有多窄?太窄了萬一犯人自殺或者攻擊警察就麻煩了,至少車子大還有個反應時間。
“哇,可以給我摸摸嗎?你們的槍好酷哦。”摸個屁,你走火了我還得擔責任。
“警官你笑一笑嘛,笑起來多帥,這樣會找不到對象的。”放屁,老子對象又高又帥是影帝還愛我。
……
牛流芳百般騷擾,隻得到了李肖然“閉嘴”的回答,倍感無趣,轉而騷擾蘇漾:“這位專家笑一個嘛,你跟我們一個車,你對象不要你啦?”
蘇漾看向他,隻說了一句話就讓牛流芳乖乖閉嘴了——
“我難道不是警察嗎?為什麼你叫他叫警官?卻叫我專家?”
牛流芳張了張嘴,隨便雙唇緊閉,梗著脖子大有一種烈士就義的氣勢,滿臉寫著打死我我也不說。蘇漾卻壓根沒有搭理他,撐著頭看向窗外。
李肖然看在眼裡,倒多了幾分深思,看起來這個牛流芳確實沒有那麼簡單。但是蘇漾的舉動也有些奇怪,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又非要和牛流芳一個警車?難道就是為了不痛不癢地懟他一句?
一時間車內變得很寂靜,彆說同行另外兩個警察覺得變扭,就連開車的警察都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這是個什麼情況?蘇漾憋得住,李肖然也憋得住,但是牛流芳卻憋不住了。
牛流芳像是身上爬滿螞蟻一樣,動了動:“你們就不好奇我跟武興為的關係嗎?”
李肖然想順路問話,卻發現蘇漾摸了摸耳朵,示意他不要說話,就聽蘇漾連眼神都沒有賞賜給牛流芳懶洋洋地回道:“不好奇,你說過的,你們是發小。”
牛流芳仿佛被飯團噎住了一下,整個人表情都不好了。
“不不不,其實我們也不單單是發小。”
“跟案件有關係嗎?”蘇漾用餘光漫不經心地瞟了他一眼,“沒關心就不感興趣,閉嘴,憋心裡。”
……
柯顧的車是先到,他等了半分鐘,蘇漾他們的車也到了。先走下來的是兩個柯顧並不熟悉的警察,柯顧發覺他們神色莫測,表情甚至跟蒙克的《呐喊》極為神似。
這是發生了什麼?
柯顧還沒動,先下來的兩個警察伸手把戴著手銬的牛流芳半押半拽從車上帶了下來,隻見牛流芳猛地抬頭一見到柯顧,趕緊大聲嚷嚷道:“博士救命,他們對犯人冷暴力!”
冷暴力……
眾人的嘴角集體抽搐。
柯顧回頭看了看,隨後聳了聳肩:“你叫誰?我高中都沒畢業。”
李肖然看著牛流芳瞬間凝滯的表情差點樂出了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師兄弟氣人功底都是一等一的。
“而且……”柯顧和牛流芳擦肩而過時,輕啟薄唇,“彆往自己臉上貼金 ,犯人?嗬,你充其量就隻是個嫌疑人。”
“不!你們得詢問我!你們得聽我說話!”牛流芳跺跺腳,“我和武興為的事一句兩句說不清……”這麼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做起這個動作,讓人惡寒。
“會寫字嗎?”蘇漾冷笑了一聲。
牛流芳條件反射地點點頭。
“那就用筆寫下來。”蘇漾挑了挑眉頭,衝著那兩個押著牛流芳警察擺擺手,“帶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