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抓人?”李肖然一拍桌子。
“我倒是要問問你們為什麼不抓人?”原本應該負責這個案件的案件組的組長叫鮑健,四方大臉,古銅的皮膚,穿著黑色短袖的作訓服,身上帶著警用武裝帶,身上的腱子肉鼓鼓囊囊的。
“不抓人是因為證據不足,最多四十八小時就得放回去,我為什麼要抓人?”李肖然身上肌肉看上去沒有鮑健多,不過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雖然李肖然聲音沒有他洪亮,此刻的氣勢竟然不分伯仲。
“證據這不就是嗎?!”鮑健譏諷的一笑,“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包庇這幾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
“洗耳恭聽。”
鮑健指了指李肖然身後:“這個小白臉和那個姓溫的關係匪淺吧?”
突然被點名的小白臉餘孟陽眉頭一跳,這是說自己呢?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不至於吧?難道是最近曬的太陽不夠?
李肖然這下是真的被氣笑了,鮑健還在說:“那個姓溫的和這幾個富二代關係都不錯吧?所以你們就這樣放縱了凶手?他們可是殺人犯!”
“我糾正你三件事。”李肖然扯了扯嘴角,“第一,溫少言和這三個人並不熟,你說他們關係不錯,證據呢?第二,你既然這麼喜歡小道消息,那就多去了解了解,這三家出事可能溫家就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他有必要包庇他們嗎?第三,他們現在還是犯罪嫌疑人,隻有法院審判後才能定他們的罪,而你連詢問都沒有進行就已經定了他們的罪。鮑組,沒事多看看專業書,彆老盯著那些不入流的雜誌看。”
說罷李肖然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步,補了一句:“還有,我帶來的人,每一個都比你有能力,少用你那套狹隘的想法去惡意揣測我的人。”
蘇漾落在了最後麵,他盯著鮑健看了很久,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很憤怒?也很羞惱?為什麼?因為說中了你的軟肋?”
“你!”鮑健用拳頭砸在了桌上。蘇漾卻依舊淡定地環視四周,這裡就是案件組的辦公室:“你們牆上掛了很多烈士的證書以及英烈事跡報道。你們崇拜英雄,同樣也崇拜英雄主義。”他目光落在鮑健坐著的地方,“你有你的辦公室,但是辦公室裡異常整潔,和外麵開間辦公室的雜亂比起來差距很大,而你現在身下坐著的椅子很明顯有一定的痕跡,你經常坐在這裡。你選擇坐在外麵,但是很少用自己的辦公室?為什麼?你是抗拒獨處?還是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還是你要確保自己的權威?”
“你對我們這麼抵觸,是不是也是因為你發現我們的到來讓你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胡說八道!”鮑健氣得眼珠子都紅了,“你們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你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局長下的命令,你們連案發現場的門都進不了。”
蘇漾輕笑了一聲:“不見得吧?”他手指著鮑健手邊攤開的文件夾,“那是什麼?”
鮑健瞬間慌了,想要去闔文件夾,但是慌亂之中將文件夾打落在地,裡麵的文件都散落了出來。
文件裡麵有李肖然他們的照片以及公布在網上的信息,還有他們破獲案件的報道。
這下子他們組裡有些同事看鮑健的目光都不太對了,鮑健咬著牙,氣得直哆嗦。這個時候柯顧折返回來,把自家掉隊的師弟領走:“說那麼多做什麼?不渴?有些人啊,你救他他也覺得你想害他,天生心眼窄你能怎麼辦?他連自己人都容不下,更彆說我們這些外人了。不然……”柯顧目光捎帶了一眼一旁不敢跟他們對視的鄭毅,“怎麼會用這種廢材?”
不得不說,蘇漾和柯顧這招太狠。隻要是一個團隊,就不可能沒有矛盾,他們引出了一個論點,論據都不需要他們提供,大家心中就自動填補進去了很多內容。比如說,鮑健之前跟他們說的一些關於特案組的□□,比如說,上個月調去其他組副組長,再比如說,鮑健這次對於鄭毅的褒獎。
鮑健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氣得嘴唇直哆嗦,你、你了半天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而這個時候蘇漾和柯顧已經離開了他們辦公室。
走出案件組的辦公區,餘孟陽終於繃不住了,他衝著蘇漾挑起大拇指:“可以啊,沒看出來。”
“我記得你前年去年都不在局裡吧?”李肖然突然問餘孟陽。
餘孟陽點點頭,那時候他是在經偵大隊,被派去臥底,這才認識了溫少言,後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他正式調到二組是半年前也就是年初的事。
“所以你錯過了我們蘇醫生懟遍全局無敵手的時光。”
蘇漾靦腆一笑,驚得餘孟陽直眨巴眼睛:“這是什麼情況?”
“就是你看見的情況唄。”李肖然擠擠眼睛,“小魔頭被大魔頭降服了,從良了。”
大魔頭,小魔頭。
餘孟陽看看柯顧,又看看蘇漾,看著他們臉上同出一轍的微笑,抖了抖。
原來最不能得罪的人是在這,不過一想如果剛剛自己是鮑健的話……單是這麼一想,餘孟陽就下定了不能得罪蘇漾和柯顧的念頭。
好好做人,小命要緊。
“頭兒,我們現在怎麼吧?”
人是懟了,氣也出了,但這個案子不能就這麼糊裡糊塗的,雖然他們不介意鮑健去扛這個他自己闖下的禍,但抓錯人本身警方的公信力就會受到質疑。哪怕這不是他們的管轄區,但他們也不願意放任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