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淩”知道的都是楊義說，而不是“章淩”本身經曆過的。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蘇漾倒吸了一口冷氣，對話到了現在，蘇漾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斷出現了錯誤。
“不過章淩我挺佩服你的，你就對那些女明星沒有什麼想法嗎？”蘇漾深吸了一口氣，打起了精神，“你可是負責接送他們，多少男人羨慕的工作。”
“章淩”嗤笑了一聲，沒說話。
蘇漾盯著“章淩”看，這個時候柯顧反握住了蘇漾的手，突然開口道：“章淩，你扣子散了。”
“章淩”一愣，是他手腕的襯衫扣子鬆了，“章淩”動了動脖子，似乎有些不舒服，盯著手腕良久，將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放，伸手要去扣自己的扣子。
就是現在。
李肖然對著對講機吼道：“行動！”
“章淩”頓時一驚，再一抬頭，眼前的玻璃外突然從天而降許多特警，有人直接用開玻璃器，在玻璃上劃出一個口子。“章淩”連忙去抓桌上的東西，有人“啪”地一下從他身後搶先他一步拿走了打火機。
不止是“章淩”麵前的窗戶被侵入了，其他原本被嚴絲合縫關死的窗戶都被打開了，很多警察從窗戶進來。
“章淩”扭頭就朝著大門跑去，卻發現自己似乎失算了。
玄關背後布置的機關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因為警察並沒有從大門進入，自然也沒有碰到“章淩”事先放在玄關門後的濃硫酸和汽油，自然也沒有產生“章淩”所想看到的爆炸。
“李組，天然氣已經關閉了，屋內天然氣濃度已經恢複了正常。”
李肖然點頭，看了一眼鮑健：“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鮑健張了張嘴，李肖然冷笑了一聲：“你比楊義還要禽獸不如，楊義還能說是個病人？你呢？”李肖然指了指鮑健的心臟，“壞透了。”從鮑健執著讓蘇漾進去談判的時候，李肖然就覺得不對勁。再加上楊義的狀態，所以李肖然堅決不同意蘇漾進去談判。哪怕楊義打開了手中的打火機起天然氣爆炸，哪怕這個案子不明不白，李肖然都不同意讓自己的組員進去白白送死。
警察將楊義押出了樓棟，李肖然轉頭叫住了之前在方雯音現場和自己握手的警察：“你去查查楊義的那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一愣神，小警察突然一並腳跟敬了一個禮：“是！”
孫賢看著格外興奮的小警察背影有種失寵的感覺，拖著長音：“頭兒——我也能查。”
“不讓你查是為你好，誰知道能查出什麼呢？我們不是S市的警察，彆趟這攤渾水。”
孫賢所有所思，揉了揉被李肖然敲了一記的腦袋，突然覺得有些唏噓。
想當初還在重案組的時候，雖然李肖然也是他們的組長，可那個時候自己還覺得自己和他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大。一晃快一年了，孫賢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他隻想到了一層，李肖然卻已經想到了更深的一層。
看了一眼鮑健，又看了一眼李肖然，孫賢突然想到了網上流行的一句話，意外地也適用於他們——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他們運氣很好，遇上了一個好組長。
而這個時候蘇漾和楊義剛好打了個照麵，蘇漾叫住他：“章淩，你和楊義是什麼關係？”
卻見楊義臉漲成了豬肝色，咬牙切齒道：“我不是那個變態！我不是！我就該殺了他們兩個人！”
“怎麼會這樣……”看著楊義罵罵咧咧的背影，蘇漾怔忪在了原地，柯顧拍了拍他的肩：“是不太對勁，我們先回去。”
“怎麼了？”許沁挺好奇，“感覺都被你們說中了啊。”
蘇漾揉了揉眉心：“沒有，是我少想了。”
“怎麼了？”李肖然見他們停住腳步，挺納悶，“有什麼問題嗎？”
“楊義必須儘快接受專業的治療。”
“他現在都被逮捕了，應該沒有辦法自殺了吧？”楊義應該是想自殺，而且還想拉警察同歸於儘，所以才布置了那些裝置。無論是火機和屋內濃度嚴重超標的天然氣相撞，還是濃硫酸、汽油和天然氣相遇，楊義都是想製造一起爆·炸，針對的顯然就是他們。
“我一直認為楊義是很穩定的三重人格，但我剛剛發現不是，章淩作為我以為的領導型人格三年前根本不存在，他所知道的三年前的事都是從楊義那裡聽來的。而且章淩對楊義的感情沒有那麼簡單，他雖然說楊義拖累了他，但是他對於楊義來說是個保護者。”
許沁傻眼了：“哥，你是說兩個人格在談戀愛？”
“如果說隻是兩個人格戀愛，問題其實不大。”柯顧緩緩道，“但如果再加上剛剛破口大罵的那個人格呢？一個易怒且恐同的暴力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