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建海想讓馬如風做什麼?
李肖然不清楚,不過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以為這兩個本就認識的人經過這麼一遭應該患難與共才對,可現在怎麼看怎麼像是仇人翻臉。
柯建海的威脅對於馬如風來說很有殺傷力,但是他咬了咬牙梗著脖子道:“阿媽教導我人一輩子虧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虧良心。”
柯建海被直直地懟了一發,他久居高位,就算是柯顧嗆他,好歹那也是他兒子。可被一個道士,還是一個被自己請來的道士嗆聲還是第一回,頓時漲得臉紅脖子粗。
“良心?好,好,好。”柯建海氣得話都說不明白了,“你做的那些事算是講良心?你不也是騙了我的錢嗎?”
“你信我所以請我,你用金錢換我所學,有什麼不講良心的嗎?”反駁了一次的馬如風正了正衣領,義正言辭道。
這話讓柯建海扶著牆壁,他聽見了自己擂鼓般的急促心跳,他聽見了自己粗重狼狽的呼吸,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衰老。
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略顯消瘦的年輕人,不如自己的長子長得好,但卻同樣一副年輕的皮囊。柯建海突然大笑了起來,重重地拍了拍馬如風的肩膀:“我是為了測試你的正直,好好好,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說罷柯建海轉身離去,留下肩膀被拍得生疼的馬如風,錯愕又茫然地看著柯建海的背影。那不是回大廳的方向,而是朝另一邊走去。
馬如風抿唇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向後退了幾步後靠在門上,掏出手機抄著紙條上的電話號碼。他的手機不太好用,用著不太順滑,不過馬如風習慣了,他本身平常也不怎麼用電子設備。
正當他等著頁麵轉出來的時候,背後陡然一空,失重感讓馬如風先是一驚,不過他本能性地穩住下盤,雖然他在道觀並沒有怎麼練武,但是梅花樁還是必修課,而且打坐也是一種修行。所以馬如風在後倒的一瞬間穩住了跟腳,下一秒一隻手拍在他的右肩上。
馬如風隻考慮了半秒,就用左手扣住了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腕,隨後用力地向後一拱背,想要給背後的人一個過肩摔。
不過他還是實戰太少,沒有想到背後是個門框,根本施展不開,同時他也錯估了對手的實力。他的背一拱,反而被一個物件頂上了腰。
隨後他聽見了“哢噠”一聲。
馬如風的人僵住了,他舔了舔乾澀的唇,這個時候該怎麼辦?雖然他很小就離家走南闖北很多年,這遭爛事以前但是真沒有遇見配槍的壞人。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難不成他真要栽在這裡了?
馬如風咽了咽口水,最後還是不甘心地掙紮道:“你們想要什麼?”
身後的人捏著刀片,順著他的肩膀抵在了他的脖頸處:“告訴我們,剛剛那個人想要你乾什麼?”
這人明明有槍為什麼還要用刀?馬如風真的炸了:“那個人就是個瘋子,我跟他又不是一夥的,你想問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非得這樣嗎?”
“哪樣?”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我這樣還不算是以禮相待嗎?”
這算哪門子的以禮相待?馬如風咬著後槽牙,但是敢怒不敢言。
“你為什麼不跟那人合作?是他給的錢不夠多?”
馬如風平靜地道:“我是愛錢,但還不至於為了錢把良心出賣了?怎麼,你們是想跟他合作的?怕我搶了你們生意?”
“他開多少價碼。”
馬如風沉默了,良久才道:“一百萬。”
男人吹了個口哨:“確實不算低。”
“不算低?”馬如風冷聲道,“親生兒子在他眼裡就值一百萬?當他兒子真是上輩子倒了血黴了。”
“親生兒子?他想做什麼?”
馬如風不願意多說,他不希望身後的人真的心動,不過他確實也是對這場晚宴不夠了解,對於參與這場晚宴90%的人來說,一百萬都不是個大數目,甚至對於一部分人來說隻不過是給孩子的零花錢。
見馬如風不說,抵在他脖頸的刀片鬆了,馬如風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這次刀子直接從他眼前緩慢掠過,馬如風睜大了眼睛,這哪裡是什麼刀片。
抵在他頸部的僅僅是個薄薄的打開的皮質卡包,隻不過皮子不算是什麼好皮子,硬革的邊緣甚至有一些尖銳和粗糙感。
但更讓馬如風驚異的是,黑色的皮麵上印刻著金色的警徽以及“公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