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鬱掛斷電話後,長籲了一口氣,揉了揉心臟的位置,不舒服,他現在開始佩服蘇漾和柯顧強大的內心了,他從前覺得知道得多內心會更加強大。可他剛剛似乎發現自己錯了,知道得多責任也就逾大,而責任越大背負的東西也就越多。
這些負麵的情緒就像一個讓人呼吸困難的秤砣,他隻看見了冰山一角卻依然被壓得喘不過來氣。
過了好半天他才緩過來了氣,接通了耳麥,將寇學林交代他一定要說的內容複述了出來。
要說蘇漾加入特案組後有什麼變化,最明顯的就是從處理雷朗案件中被點出他對耳麥會做出反應,那麼現在他聽著耳麥中可以算得上駭人聽聞的內容,哪怕內心早已驚濤駭浪,但是麵上似乎還在認真聽珀西說話。
柯顧這個時候站起了身,珀西先生有些驚訝,他還在對自己的事業口如懸河,這會兒柯顧竟然像是要走:“不再來一杯酒嗎?”
柯顧輕笑了一下:“珀西先生的酒我沒有資格喝,這點我心裡還是有數的,我看見了一個前輩,我和師弟去打個招呼。”
珀西先生無趣地撇了撇嘴,他當這兩個人還能給他什麼驚喜呢。
就在他擺擺手讓他們隨意的時候,柯顧又開口了:“那位前輩珀西夫人應該也認識,要不要一起前去?”
珀西先生眉毛登時立了起來,他不悅地看著柯顧,柯顧失笑了一下:“我知道您二位感情好,不過那個前輩珀西夫人恐怕還是見一見的好。”
“那我也跟你們去。”
柯顧沒有反對,而卡洛琳見柯顧沒有反對也意識到了他也許不單純是托辭,而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她偏頭順著柯顧的目光望去,登時站起了身:“埃爾維斯教授?!”
珀西的眉頭再一次跳動了起來,卡洛琳嘴角不著痕跡地挑了一下,隨即用央求的目光看著珀西:“你陪我去見見他好嗎?”
珀西看著她滿臉的央求之意,舔了舔唇,終於艱難地做了一個決定:“你們聊的內容我也聽不懂,我就不去了。”
卡洛琳臉上沒有表現出驚喜,或者說她克製住了這個表情,因為她早就預料到了珀西的這個反應。她的目光瞟向柯顧,但是這個人可能比她更早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提出了這件事。
埃爾維斯教授是個矮小的老人,佝僂的肩背,花白的頭發,和街上的普通老人並沒有分彆,除了他的眼神。
他的眼睛的形狀就像是鷹,鷹眸中投射出來的目光也充滿著銳利,銳利得仿佛這道目光可以戳破所有的偽裝。
這就是為什麼珀西不願意來的原因,因為這位教授在學術地位極高,但更讓他在上流社會出名的原因是因為他極敢說話,珀西曾經被他用一句“你想控製所有人,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比如你就控製不了我”戳過肺葉子,氣得珀西牙根癢癢,但是他卻奈他不何。因為這人背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家族,這恐怕也是他敢直言直語的倚仗之一。
埃爾維斯教授是他們家族中的異類,早些年有一些瘋狂的舉動,但是這些珀西並不好奇,因為在他眼中什麼心理學都是忽悠人的,就跟魔術一樣騙騙外行罷了,他和這些書呆子不同,他看見的是商機,是錢。
想著那些夢想著長生不老飛蛾撲火的富豪們,珀西得意地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雖然隻是一個借口,但是柯顧、蘇漾還有卡洛琳三人還是去和埃爾維斯教授打了招呼,埃爾維斯教授認識卡洛琳,當他目光移向柯顧的時候眼中閃過了驚喜。
柯顧有禮貌地對著他鞠了一躬,然後把蘇漾介紹給他認識了,令蘇漾驚訝的是埃爾維斯教授一臉的恍然大悟:“他就是你說的小師弟?”
蘇漾不禁看了一眼柯顧,柯顧對著埃爾維斯教授笑著點了點頭:“是他。”
“你們和好了?”埃爾維斯教授問了一句話又笑著擺擺手,“是我多嘴了。”沒有和好又怎麼可能這麼和諧地站在他的麵前呢。
柯顧的笑容又多了一分溫情:“教授,您現在有空嗎?”
埃爾維斯教授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跟在埃爾維斯教授旁邊的侍者沒有作聲也沒有阻攔,柯顧將教授引到了安靜的角落:“教授,抱歉占用您的時間了。”
“沒關係,你一定有重要的事。”
柯顧斂起了笑容:“卡厄斯的打算您知道嗎?”
埃爾維斯教授沉默了:“我聽說你拒絕了FBI回到了中國?”
柯顧點了點頭。
“我能問問你在這裡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