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麥那邊的特案組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天知道柯顧在叫出“小師弟”三個字的時候,他們都快急瘋了,因為蘇漾那個時候正和李肖然他們在一起。而曾鬱那邊找遍了所有的攝像頭都沒有找到柯顧,說明柯顧在的地方是個監控死角,蘇漾隻能趕去柯顧最後出現的地方。
幸好幸好。
蘇漾已經看到了那生了鏽的扶梯,也猜到了柯顧在的地方,但是他沒有上去,現在上去也許並不是個好時候,雖然他也很想見識一下師兄到底是怎麼被催眠的。
有個人此刻和蘇漾是一樣的想法,隻不過蘇漾是好奇,而她則是震驚。
尼克斯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你怎麼會醒來的?”
“我說了,你們不該選在玫瑰園的。”柯顧看著指尖的血跡,唇角的笑容顯得有些譏誚和不屑。
尼克斯臉色都白了,她緊咬著下唇,喃喃道:“怎麼可能……為什麼會是敗筆?”她似乎不敢相信也不願意麵對這個事實。
“也許對彆人來說不是,但對我來說是。”
尼克斯看著他,緊蹙著眉頭,似乎走進了一個迷宮,怎麼也繞不出來了。
柯顧用拇指的指甲重重地掐了一下食指被荊棘紮破的地方,血暈染在了拇指指甲上,看著自己的傷口,柯顧卻笑了:“構思確實很妙,反其道而行之。你們之所以把地點設置在玫瑰園,就是因為疼痛可以使人們更加相信自己看見的是現實。事實確實也是這樣的,我感受到了指尖的疼痛,但是眼前的人和事卻沒有發生改變,這說明我看見的應該就是現實。”
尼克斯一臉的疑惑不解:“那、那為什麼?”為什麼柯顧還會發現這是假的?
“荊棘是真的存在,我的手也是真的被刺破了,但是疼痛能夠成全你們,也能夠出賣你們。”柯顧一哂,“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會這麼怕疼的,剛好我就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幾根刺還不至於讓我覺得這麼疼,但是我卻感受到了鑽心的疼。”
“就隻是這樣嗎?”尼克斯還是不相信。
“還有我想到了爬梯上的那些鐵鏽。”柯顧展開了自己的手心,上麵還殘留著類似於鐵粉的東西,“這就是麻醉粉末吧?所以其實現實中的我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我剛剛感受的疼痛是催眠製造出來的疼痛,所以我才醒不過來,我說得對嗎?”
尼克斯徹底沒有了辯解的想法,她喃喃道,有些悵然若失:“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失望的吧……”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柯顧將手揣在了褲兜裡,惹得尼克斯用驚異地目光看著他。
柯顧略一思忖:“我猜猜,他之所以設下這麼一個催眠局,是為了保護你們是嗎?”
這場催眠其實很妙,他看見的全都是他想的,所以“蘇漾”可以表現出很多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而荊棘的設置更是為了讓他相信這是現實,因為絕大部分的催眠都能從疼痛中醒來,除非……現實中的他其實根本沒有感受到疼痛,這一點也在他掐自己的指頭的時候得到了驗證。
真亦假時,假亦真。
其實Cris已經把催眠這件事做成了藝術品,但,柯顧一直堅信的是世界上沒有毫無漏洞的催眠,就像世界上沒有絕對完美的犯罪一樣。
而設置這樣的一個地方,他唯一能夠想到的是,Cris在用這個玫瑰園保護他最在意的兩個女孩子,而且Ava現在的狀態確實恨需要保護的樣子。
“她就是Ava?”柯顧轉移了話題,他看向了角落裡抱著雙膝的女孩,女孩皮膚很白,就像是見不到陽光的慘白,她也很瘦,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偷了大人的一樣。而她的頭發是齊耳根的短發,齊齊的劉海有些長,低垂下來的時候遮住了眼睛。
很難相信這就是傳說中卡厄斯的人形武器,她就像是個營養不良的小可憐兒,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
“她怎麼了?”
尼克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語氣有些沉重:“Ava有自閉症。”
柯顧一愣,不過這確實也不是不可能的,很多人會認為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都很古怪甚至是變態,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像雙向感情障礙的患者其中很多人是藝術家,可能隻有感受過極端的感情才能充分領悟最絢爛極致的藝術,當然雙向患者中也還有珀西這樣的人。自閉症患者也是這樣,也許他們在語言、社交領域甚至是智商都和正常人不一樣,但是他們的記憶力往往比常人好,尤其是機械記憶,在其他領域他們可能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其中還有部分兒童智力可能超過常人。
“我知道你認識林信舒,那你知道林信舒的義妹就是自閉症兒童嗎?”
柯顧點點頭,這他當然知道,還是因為梨紗,他才和林信舒成為朋友的。
“他的義妹的心理醫生是卡厄斯的人。”尼克斯淡淡地道,語氣沒有一絲感情,“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被處理掉並且被清理門戶嗎?”
果然……跟他們預想的差不多,洗掉紋身“A”果真是卡厄斯清理門戶的方式,這麼說來喬恩·金其實也是被卡厄斯清理出去的。
尼克斯接著說道:“他踩了Cris的雷區,他利用那個小姑娘在她身上做了實驗,目的是最終在Ava身上實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