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雖然不夠聰明,但也沒自信貪婪到那一步。”麵對瑪麗安娜的蠱惑,塞拉表現得非常鎮定,甚至有種把心裡話全部道出的坦然感:“那位來找我合作的先生也說了和您相同的話,甚至許諾事成之後,會讓議會通過一項法案,將我們兄妹四人的繼承權合法化。”
“這是不可能的。”瑪麗安娜失笑道:“因為在你們之前就有人這麼乾過,而這麼做的代價是被合法化的私生子一脈將永久地失去王位繼承權。”
“倘若我母親真的在事成之後與父親結婚,那麼不僅是你會失去合法繼承人的身份,甚至是我母親接下來的合法子女,也有可能像利亞姆王子等人一樣,因為貴賤通婚而地位不穩。”塞拉覺得她跟瑪麗安娜的關係似乎親近了些,所以語氣略有鬆懈
“況且父親比我更清醒,所以他在得到王位後,絕不會與阿基奎女大公離婚,更不可能迎娶我的母親。畢竟那個給我承諾的人都沒法將阿基奎女大公踢出局,又怎麼能保證議會同意將我們兄妹的身份合法化?”
至於王位繼承權?
彆開玩笑了。
當初想這麼做的人還隻是提議將自己被合法化的私生子女們的繼承權,排在婚生子女之後,都沒被議會通過。
要是真開了這一先例,那麼現有的繼承法必須推翻重寫,甚至是已經上位的各大貴族都會有性命之憂。
畢竟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繼承權乃至王位繼承權。
在如此之大的利益誘惑下,絕對有人鋌而走險。
“當然,我對您的協助也不是免費的。”塞拉在坦白後十分不安地攪動著手指,在談話快要結束時道出自己的小心思:“我隻希望自己的忠誠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說罷,塞拉萊娜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行禮退出了瑪麗安娜的待客廳。
“她想取代我的位子。”萊娜在大門合上後才敢開口道:“隻是她太年輕了,其閱曆還不足以支持她成為您的侍女長。”
“萊娜女士,您看上去並不反對塞拉這麼做。”布提斯突然問道:“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女公爵殿下需要一位侍女長的預備役。”萊娜女士知道布提斯再打什麼主意,更清楚前任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死,絕對跟兩位親衛隊長脫不了乾係:“況且我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無兒無女更無對未來的向往,所以我又何必去爭那些留不住的東西。”
萊娜突然逼近布提斯,幾乎是瞪著對方道:“隻是您呢?您能像我這般坦然?這般無所畏懼嗎?”
布提斯沒有回話,因為根據他和瑪麗安娜的契約,他無法在瑪麗安娜麵前說假話。
“我會一直看著您和阿斯塔羅斯大人,然後等著你們遭受報應的那天。”
布提斯低下頭,擺出一副恭候對方離開的姿態。
“我可是第一次看見你主動認慫的樣子。”瑪麗安娜饒有興趣道:“怎麼,你怕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布提斯在向瑪麗安娜以外的人認慫這方麵,可是從未遲疑過:“光腳的可不怕穿鞋的,就算是惡魔,也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將人逼上絕路。”
“我開始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神明,才會教出惡魔這樣的存在。”
“我同樣好奇到底是怎樣的意外,才會讓人類這樣脆弱而愚蠢的生物有機會稱霸大陸。”
布提斯同瑪麗安娜對視一眼,最後互相嫌棄地彆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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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的小酒館並不是安靜談話的理想場所。
因為這種開在深巷角落裡的小地盤,大都是臨時工和預備冒險者們的落腳之處,所以最低消費也隻是一杯價值五塔蘭特的粗製麥酒。並且一些小酒館也會跟附近咯吱作響的居民樓合作,將那些並不舒適的房間租給想要過夜的旅行者們,順便還替濃妝豔抹的老妓|女們牽線搭橋。
阿比蓋爾在被坎特羅大主教捉住前,也曾流離於這些三教九流之地,然後在小酒館裡以出售非法藥劑和替妓|女們看病為生。
或許是各國少有能像阿比蓋爾這樣願意替妓|女們墮|胎的赤腳醫生,亦或是出於對目前環境的反抗,阿比蓋爾在極端宗教分子的圍捕下,依然堅|挺了一年,才被某個曾被她救助過的妓|女所舉報。
當然,她在被瑪麗安娜擔保下火刑台後,也曾問過那個舉報她的妓|女到底得到了什麼,結果卻是一句輕描淡寫的“失蹤了。”
“失蹤?”
“是的,她在舉報你的當天就卷鋪蓋逃跑了,然後沒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何處。”
瑪麗安娜很清楚阿比蓋爾想要了解什麼,所以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有趣的是,那個舉報你的人沒有出入境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