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的勾心鬥角,怎麼能說是拖人下水呢!”麵對薩蘭登伯爵夫人的步步緊逼,奧丁的小皇帝也隻是靠著天鵝絨的椅背,儘可能地來開與薩蘭登伯爵夫人的距離,然後慢悠悠地說道:“我隻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報酬,至於裡頭的傷亡……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瞧著侄子輕描淡寫的模樣,薩蘭登伯爵夫人隻覺得渾身發寒,仿佛看見了去世多年的哥哥。
年輕時的薩蘭登伯爵夫人也是在這樣一副輕描淡寫的目光下,差點被同父異母的哥哥毀了一生。她原以為那個混蛋死的夠早,而奧丁的小皇帝又是在相對正常的環境裡長大了,所以薩蘭登伯爵夫人還以為侄子能成長為令人尊敬的正直君主……就像薩蘭登伯爵夫人的父親,奧丁皇帝的祖父那樣。
隻可惜龍生龍,鳳生鳳。
她的侄子,還是走上了令人不齒的道路。
“如果你隻是手段卑鄙地想拉瑪麗安娜下水,我不僅不會阻止你,反而會竭儘所能地幫助你。”薩蘭登伯爵夫人也不是不懂變通的蠢貨,更不會天真地將她與瑪麗安娜地私情,擺在高於國家利益的位子上。
可是跟奧丁的小皇帝相比,薩蘭登伯爵夫人還有底限……那就是絕不允許自己人成為陰謀詭計的犧牲品。
若不是奧丁的小皇帝不打招呼地犧牲了薩蘭登伯爵夫人的養女,她也不至於跟對方翻臉。
“啊!你是指那個嫁去特蘭西亞的小丫頭。”奧丁的小皇帝終於明白自己的姑媽為何會發這麼大的火,隻是在他的印象裡,薩蘭登伯爵夫人與那名年幼的王室旁支並沒有相處多少日子,所以不該表現得這麼激動才是:“比起她,你不更應該關心我嗎?”
奧丁的小皇帝突然逼近薩蘭登伯爵夫人,令後者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不過是犧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這一刻,小皇帝的麵容與薩蘭登伯爵夫人所恐懼的那人徹底融合,讓她在驚懼之餘,出現了前任皇帝又回來的幻覺。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薩蘭登伯爵夫人顫巍巍地指著奧丁地小皇帝,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你會遭報應的。”
“是嗎?”麵對薩蘭登伯爵夫人的指控,奧丁的小皇帝不以為然道:“就算是要遭到報應,那也是您先遭報應。”
薩蘭登伯爵夫人明明是質問的那方,但卻在幾分鐘裡,同奧丁的小皇帝位子調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奧丁的小皇帝笑眯眯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
“還有,昆圖斯到底是誰的兒子,想必九泉之下的薩蘭登伯爵,還有我父親是最清楚的。”奧丁的小皇帝收起了還算親密的語氣,眼神冰冷道:“我對你還是有幾分尊敬的,要是沒有您的幫助,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有些事情,咱們心知肚明就行,不必說出來。”
“……”薩蘭登伯爵夫人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她隻覺得渾身冰冷,像是有人將刀子加在她的脖子上,然後照著她的臉扇了一巴掌。
而送走薩蘭登伯爵夫人的奧丁小皇帝也很不好過,因為他知道與特蘭西亞的那位聯盟,無疑是與虎謀皮。
前任教皇都沒能阻止特蘭西亞王太子的瘋狂,他一個年紀還不足對方三分之二的年輕人,又怎麼與對方周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奧丁小皇帝十分疲憊地靠著天鵝絨椅子背,殊不知危機剛剛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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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王太子妃的遺體已經移到特蘭西亞大教堂。”在搞定那些不依不饒的奧丁人後,特蘭西亞總管擦著額前的冷汗,像一抹城堡裡的幽靈,輕車熟路地飄進特蘭西亞王太子的房間:“奧丁那邊……您打算怎麼回複。”
特蘭西亞總管在王太子還是個小嬰兒時就效忠於他,這些年來,他一直穩坐王太子的心腹之位,替後者處理了不少臟活。
而剛剛故去的特蘭西亞王太子妃,奧丁的旁係公主,也不過是特蘭西亞總管所處理過的臟活之一。隻是相較於之前的臟活,這一次可沒那麼好收尾:“雖然您與奧丁的皇帝陛下已有盟約,但是奧丁的元老院可不會坐視不管。”
倒不如說,奧丁的元老院曆來都是與皇帝對著乾的。而他們真的在意那名剛剛故去的年輕公主嗎?他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