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1-2(2 / 2)

趙劍歸卻皺眉望著他,問:“你怎麼又想喝酒,你的傷……”

那時季寒雖避開了要害,留下的傷口卻極深,後來傷口又崩裂過一次,隻怕沒有那麼容易好才是。

季寒蹙起眉,稍有些賭氣般說道:“不喝也罷,今日我來尋你,是有正事的。”

他不等趙劍歸開口邀請,便大步走進了屋子,趙劍歸隻好在他身後跟上,問:“你要做什麼?”

季寒問:“你可還記得那些刺客?”

他當然記得此事,隻不過他在教中時,刺客的訊問一直未有什麼結果,如今他看季寒的模樣,顯然是已有了什麼新消息。

果不其然,季寒低聲說道:“對那些刺客的審問,已有了結果。”

趙劍歸不由心沉,道:“是……是你義父?”

說出這句話時,他多少還有些猶豫,他甚至不知道如今該如何稱呼殷不惑。他知道季寒對殷不惑還是有些感情的,而季寒也注意到了他語中的猶疑,卻也隻是語調稍稍一滯,便接著往下說道。

“不是他。”季寒低聲道,“隻怕在暗處,還有想暗害我的人。”

趙劍歸早已托師弟徹查此事,當時白蒼山一役,殷不惑與閻大夫均被六扇門逮捕,可溫長老卻不見了,他仿佛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整個江湖上再難以尋得他半點蹤跡。

此事太過蹊蹺,季寒令衛旗徹查,卻沒有結果。趙劍歸知道六扇門查案的方式與江湖大不相同,他本想著思過結束之後便趕往京城六扇門,他那時候還以為想殺季寒的人是溫長老,心中便覺得此事是很緊要的,如今季寒這麼一說,反而讓他有些猶疑。

此事看起來是越來越複雜了,萬千頭緒,卻不知從何查起,而如今季寒身陷危險之中,他應當查得越快越好。

季寒在桌旁坐下,沉默不言,許久方才說道:“義父……他不在之後,教中事務繁多,我本來不該出來的。”

以往季寒是殷不惑手中的傀儡棋子,教中的實權一直掌握在殷不惑手上,如今季寒真正當了教主,需得平衡多方爭鬥,焦頭爛額之時,還是硬生生抽出時間,趕來此處,赴一戰之約。

季寒道:“我馬上便要回去了。”

趙劍歸點頭:“我明白。”

季寒又說:“我仔細想過,當時你說的那句話並非沒有道理,我如今的劍術,還不足以與你一戰。”

趙劍歸一時怔然,過了許久,方才明白季寒話中所指的是白蒼山時自己所說過的那些話。

天底下最厲害的劍法,不是殺人的劍,而是救人的劍。

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方才悟出的道理,劍術練到最後,都是一樣的,招與招之間,並沒有多少不同,高手之間的差距本就是極小的。

已臻化境時,所分高下的,當是執劍者的心。

季寒的語調又複平淡,言談間帶上兩分傲氣,道:“可總有一天我會擊敗你的。”

趙劍歸不由發笑,道:“我相信會有那一天。”

天色漸晚,他送季寒出了小院,步至柴扉,望著季寒走出幾步,方才想起了一件緊要的事,晃了晃自季寒手中奪來的那壺酒,對著季寒的背影,大聲道:“下回再見,我請你喝酒。”

季寒擺了擺手,卻並未回首,山路遙遙地傳來他的聲音。

“誰要與你喝酒!”

趙劍歸不由發笑,暮色漸晚,他倚著柴扉,望著季寒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竹影層疊之中,心裡卻仍覺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