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魯有善一進入東宮,鐵喜就看向了他。
個子很高,比他現在能高出一個腦袋,這種身高在全大宋都算很不錯了,看得出,小時候他爹將他照顧的很好。
不過此時的魯有善情況卻不好受,他低著頭,慢慢的走,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絕對不能君前失禮,可走著走著,還是有些腳軟,差點摔了一跤。
張愛看到冷哼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下身邊的人,兩名小太監趕忙上前,一左一右攙著魯有善。
等到了位置之後,魯有善便跪下行禮:“臣魯有善,叩見殿下。”
鐵喜停頓一會兒後才緩緩說道:“平身。”
“謝殿下。”魯有善說完之後,想要爬起來,可酒勁兒這個時候上來,讓他手腳發軟的厲害,半天也站不起來。
鐵喜看著這些,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
張愛眉頭皺的更深了,這魯有善真是太放肆了,又看了一眼一直跟在魯有善後麵的兩名小太監。
兩名小太監趕忙上前,將魯有善給扶了起來。
魯有善起身之後,鐵喜才笑著說道:“愛卿好雅興啊,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在當差時間去喝酒,若是我今日沒有召見與你,你是不是喝完酒之後,就準備直接回家睡覺了。”
魯有善聞言稍稍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從鐵喜的語氣裡似乎沒聽出生氣的意思,這番話與其說是在諷刺自己,不如說是朋友間的開玩笑。
魯有善抬起頭看了一眼鐵喜,隻見鐵喜正是一臉調侃的笑容,而魯有善看鐵喜的時候,鐵喜也正在看著魯有善,兩者對視一眼後,魯有善又趕忙低下頭來。
“若是,若是殿下沒有召見的話,臣也不回家,會直接在酒樓住下,那家酒樓裡,臣是熟客了,唱曲的姑娘也是,咳咳……”
魯有善說的是實話,可這種場合說實話明顯會得罪一些人,當張愛聽到魯有善越說越離譜的時候,便高聲嗬斥,打斷:“魯有善,你放肆,你還是朝廷官員嗎,在殿下麵前,竟敢都如此無禮,你…………”
鐵喜開口說道:“無事,雖然魯禦史說的比較,嗯,比較大膽,但也算實話實說。”
聽完鐵喜的話後,張愛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惡狠狠的瞪著魯有善,想著等奏對結束,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混賬東西。
太子殿下親自開口阻止了張愛對自己的訓斥,這讓魯有善更是意外。
鐵喜拿起劉兆忠所上的奏章淡淡說道:“魯禦史,腦子還清醒嗎,還能看懂奏章嗎。”鐵喜也不願意就喝酒的問題再問下去了,若是再問下去,現在有些不清楚的魯有善,怕是真活著走不出這東宮了。
“殿下,臣清醒,清醒著呢。”
鐵喜點了點頭,便將手中的奏章給了張愛,而張愛接過之後,走下玉階,麵色不善的將奏章遞給了魯有善。
魯有善顫顫抖抖的接著,而後打開看了一些。
渾濁的眼中,幾乎瞬間變得有神采起來。
看完之後,就一個想法,殿下為何要讓自己看北方之事,難道是準備派我去北邊嗎?
“我之前看到過你得奏章,基本都是關於邊疆兵事的,寫的很不錯,很多想法也甚合我意,所以我想讓你去高麗,去羅彪將軍的身邊,你可願意?”
等到聽完鐵喜的話後,魯有善趕忙將奏章合著,高高舉過頭頂說道:“臣願往高麗。”
鐵喜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絕大多數東京的官員,到了關外任職,就相當於被貶斥。
可魯有善聽完之後,卻是興奮不已,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抱負。
為大宋開疆擴土。
“講一講吧,到了高麗,到了羅將軍的身邊,你準備怎麼幫他。”鐵喜開口說道。
魯有善聽完之後,略微沉思一會兒說道:“殿下,臣到了高麗之後,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隻看,隻聽。”
“難道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鐵喜趕忙問道。
“不敢隱瞞殿下,臣對北方兵事,對高麗兵事一無所知,貿然指指點點,就是在給羅將軍添堵,所以臣隻看,隻聽,除了督運糧草,戰時記錄,戰後統計的事情,臣什麼都不會做,一切以羅將軍為準。“
鐵喜聽完之後苦笑一聲:“你這人,真是老實,老實的讓我說不出什麼話來。”
若是換作其他人,在這個時候,不說點豪言壯語都不像那麼一回事,可魯有善卻是說了大實話,他過去隻能老老實實的聽指揮。
魯有善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這句話是誇獎的,還是貶斥的,聽完之後,隻是低著頭,不知道說些什麼。
“魯有善。”
“臣在。”
“我命你押運糧草,率領兵馬前往高麗,具體發出時間,你下去之後,直接去找兵部尚書馬寶義,還有韓胄,與其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