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嬰遠離朝堂之後的這段時間內。
朝堂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每一件都是天大的事,首先是羅守珍險些叛變之事,其次就是曲阜的孔府之事。
王誌忠想的不錯,皇帝陛下沒了付子嬰的掣肘之後,步伐越來越快了。
走的快,是好事,但伴隨的風險就是,像劉誌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
孔府的事情是第一次,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官員的地位下降,受重用的太監會越來越多。
王誌忠看的很清楚,卻又沒有能力去阻止。
樞密院值班房中。
王誌忠正在跟周啟山談論事情。
張愛拿著幾封奏章,走了進來。
張愛突然進來,王誌忠,周啟山兩個人趕忙起身迎接。
周啟山賦閒數年,重新得到啟用入仕,他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不過,不知道鐵喜是有意還是無意,當初周啟山是因為反對新稅製遭到罷黜,現在重新回來,接手的事情又都是和新稅製有關的事情。
所有人看來,這是一個警告,也是告訴周啟山,皇權的威嚴。
而周啟山在重新入仕之後,也是認命了,對新稅製也沒有之前那麼抗拒,當然最重要的原因,他也看到了大宋朝這些年的變化。
“王大人,周大人,沒有打擾二位吧。”張愛笑著說道。
“怎麼會,張公公,是不是陛下要召見我等?”
“不,是陛下讓我把曲阜城的奏章給王大人送來,並且特意交代,如何處置,就由王大人自斷,不必稟告。”張愛說著,轉過身來,從身後小太監的手中接過了案詞以及奏章。
王誌忠也趕忙上前兩步,從張愛的手中接過奏章:“張公公,待到本官處理完後,您還是要過目,稟報陛下,這是規矩。”
張愛笑了笑:“陛下說了,對您放心,就交給您辦了,我還有些其他事情,便不打擾兩位了,兩位自便。”
“張公公慢走。”
“慢走。”
“二位留步。”
說話間,張愛便轉身走出了樞密院值班房。
王誌忠看著手中的奏章以及案詞,歎了口氣,這裡麵的內容,他早就知道了。
皇帝安排他做這件事情,也是在告訴他,你插手了曲阜的事情,你就要做到底,好好的收尾,彆再惹是生非。
周啟山看著興致不高的王誌忠,開口說道:“王大人,節哀。”
王誌忠苦笑一聲,而後轉身將奏章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該怎麼做,我心裡明白。”
“那下官也不打擾您了。”
“周大人慢走。”
周啟山拱了拱手,便轉身離去。
王誌忠在倆送走周啟山後,便轉身到自己的桌前坐下,看了看尉遲江晚等人的奏章,以及鄭智搞出來的案詞。
看完之後,王誌忠閉上了眼睛,心裡思考應該如何處理。
孔德邈的事情早就在東京官員之中傳開了,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讀書人都不傻,老子寒窗苦讀十餘年,終於當官了,每個月的俸祿也就那麼點,你孔府卻家財萬貫,憑什麼?
聖人的錢也不是天上掉的吧?
哪來的?
消息傳的越來越快,影響也越來越大。
朝堂之上的官員此時都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孔府,富可敵國。
礙於孔府的地位,沒人敢明著說,卻阻止不了他們自己想,還有偷偷的討論,得出的結論也是統一的,這麼多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百姓,不知道侵占貪汙了多少朝廷給他們用來祭祀的錢,才有這滔天的富貴。
這件事情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不到半個月,就傳遍整個大宋。。
普通的百姓當然對這種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可士林的學生們卻都陷入了迷茫。
曆朝曆代所有讀書人最大的夢想就是金榜題名,為百姓做事,為聖賢立名,但實際上,除了極個彆的人外,哪個學生當官後,有了機會,沒有財富萬貫,妻妾成群?
但是……
這些從來都沒被擺到台麵上,現在,遮羞布被扯了下來,聖人血脈都是如此,何況其他人呢?
一些人背地裡更是歡天喜地,聖人後代尚且如此,他們這些俗人斂財斂色不是很正常嗎?
看以後誰還敢拿這些事攻擊他們。
鐵喜讓王誌忠辦這件事情,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孔德邈被殺,孔盛瀚死亡,讓整個孔姓的所有人麵對尉遲江晚等人的時候,都十分害怕,表現的唯唯諾諾,孔宏緒答應給朝廷的銀子,也被尉遲江晚直接扣下。
良田土地,還有各地商鋪產業也是直接由朝廷接管分配。
這麼大的事情,按照那些禦史的習慣,早就有無數彈劾尉遲江晚的奏章送到鐵喜麵前了,可這次,所有禦史和官員們卻出奇的安靜,沒有一個人敢在空開場合說這件事。
說白了,他們都害怕孔府的火燒到他們身上,誰敢說自己沒乾過虧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