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寶義離開越城後,越城的軍務就以羅彪為主,王啟勝為輔,不過因為羅彪在之前的戰爭中,並未立下大功,也對局勢的發展了解並不多,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以聽其他將軍的意見為主,自己隻是做少許的改動和補充。
南京城發生變故後,宋軍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這也是眾多將領一致決定的事情。
因為在這個時候,大規模的進軍南京,表麵上似乎是占領了大越,但實際上會造成大宋軍力更加分散,戰鬥力大減。
如今,既然談判成功,南越小朝廷還能繼續穩定南麵局勢,他們依舊可以先有條不紊的繼續穩定北方。
先北後南的政策,不能改變。
不過,為了儘快占領的土地,對北方的清剿也變得更加凶狠。
這個時候,北方的世家大族們都已經沒什麼戰鬥力了。
幾個月的清晰,讓北方世家大族的力量幾乎全部被殲滅,整片大地上,除了鮮血,還是鮮血。
這期間,根據不完全的統計,北地的大越百姓有三分之一被屠殺,更有數十萬人被活活餓死。
宋軍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宋軍的整個戰爭行動,都沒有打過什麼硬仗,而在後期的清剿之中,麵對複雜的環境,以及對世家大族的輕視,導致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劉嘯,劉磊的弟弟。
此刻,他正坐在一具屍體上麵,大口大口吃著乾糧。
一個同僚路過,扔給了劉嘯一個水壺,裡麵裝的不是水,而是酒。
劉嘯咕咚咕咚一口喝儘。
“也不知道這仗什麼時候能結束,我走的時候和婆娘在房裡整整三天沒出去,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給我家添個大胖小子。”
劉嘯抬起頭看了一眼這說話的士兵:“沒事,把你家地址告訴我,到時候我要比你先回去,可以去幫你看看嫂子。”
這士兵翻了個白眼,罵了劉嘯幾句,轉身就走。
劉嘯在大越這些年,成長了很多,也不會跟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一樣,表現的那麼不堪。
自從入越作戰以來,他手下已經有數十個人頭了,其中一半是大越的士兵,另一半則是農夫,女人和小孩兒。
自從羅守珍被出事後,劉嘯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因為管他們的人,變成了王啟勝。
王啟勝是個十分傳統的人,也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他不允許大宋未來的將軍中出現無能之輩。
所以,劉嘯等人開始被派遣到了最前線,直接參與了對世家大族的毀滅,同時不允許他們放縱,若是發現他們誰精蟲上腦,直接按照軍法處置。
其他的都能忍,就這一條差點把劉嘯這群人逼瘋。
一場場的殺戮,讓每個人的壓力都非常大,又因為軍規沒辦法做任何宣泄,這讓劉嘯等人對王啟勝的不滿幾乎快到了巔峰。
劉嘯等人現在做夢都想回到東京去。
天天的口頭禪就是,老子要告王啟勝!老子的父親是誰誰誰,咱們一起聯名去告,非要把王啟勝拉下馬不可!
嘴上雖然天天這麼說著,可真說給家裡寫信,還是沒一個人真的動筆,王啟勝的命令下來,也老老實實的去做。
大越使用的年號,也正式與大宋同步,更改為安慶四年。
大越的皇城,大宋的旗幟再城頭高高飄揚。
戰爭之下,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
這些年之前,他們還因為一次次從大宋身上占到便宜而振臂高呼,喊著要殺入東京城。
如今,他們的家園卻被宋人占據。
曾經看不起的宋人,變成了他們的主人。
他們遭遇的屠殺,比高麗更甚。
官道之上,一個車隊正在緩慢前行。
在前麵騎著高頭大馬挎著官刀的人,長相十分凶悍,此人正是劉磊。
他身後,跟著三輛馬車。
馬車周圍還有著幾名騎士,每個人都全副武裝,目光警惕。
最前麵的馬車中坐著的是付子嬰,他身邊是薑超送過來的小書童。
付子嬰的馬車走的比較慢,一天隻能趕個幾十裡地,走走停停。
這一路行程,讓付子嬰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畫麵。
他見到了現在百姓們的生活,雖然依舊困苦,但每個人眼神裡都有光,都有對明天希望。
他也接觸了很多官員,也讓付子嬰明白了地方官員的難處,他們和東京城裡的官員不一樣,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決定一件事情,他們是真的要去做的。
好的一麵有很多,壞的一麵一樣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