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源按住棋盤道:“黑勝紅敗,倆貫錢!”
王拱辰掏出錢袋放在棋盤的邊上道:“一言為定!”
鐵心源的心裡樂開了花,他萬萬沒有想到王拱辰並沒有像自己那樣步步緊逼黑方,而是走了一步閒棋,對於殘局來說生死就在一步之間,如今紅棋放棄了最後一個平局的可能,隻要黑棋退一步士就再無後顧之憂,而後占據了絕對優勢的黑棋用棋子堆也能把隻剩下一炮,一馬的紅棋堆死。
果然,僅僅走了十一步,王拱辰就輸了,他為人一向瀟灑,留下錢袋轉身就回到歐陽修他們所在的茶棚子裡。
梅兄連忙問道:“如何?”
王拱辰笑道:“輸了,不過也發現這棋局果然有古怪,剛才我故意要了紅方,還走了一步閒棋,結果,原本隻需六步就能將死紅棋的棋路,他用了十一步。”
歐陽修驚訝的道:“難道說他攻伐淩厲的棋路是假的?六步能將死對手的棋路,他用了十一步,豈不是說這小子在象戲一道上不過是一個棒槌?”
王拱辰笑道:“大棒槌!”
梅堯臣笑道:“既然已經試探出這小子的虛實了,待老夫過去輕鬆地將他結果掉。”
說著話不待王拱辰和歐陽修說話,就大踏步的來到鐵心源麵前,丟下一角銀子,然後就等待鐵心源下棋。
後炮平四這是老棋路了。
梅堯臣發現自己除了回車之外彆無他法,於是隻好回車……
當梅堯臣的黑棋再一次變成三個攻老的兵卒以及一將一士之後,紅方還剩下一帥一相,這是鐵定的和棋……
“承讓,誠然!”鐵心源客氣的收走了梅堯臣的銀子,然後很有禮貌的恭維梅堯臣,希望這個大頭還能繼續和自己下棋,小巧兒這家夥需要的各種工具貴的要死。
回到茶棚子的梅堯臣瞅瞅王拱辰道:“依舊攻伐犀利,老夫沒有喘息的機會。”
尹洙嘿嘿笑道:“天時地利人和你一樣都不沾,如何能夠戰勝他?你的每一步棋路都在人家的預料之中,唯一比人家多的是一些看似有用,實則毫無用處的棋子,那個小子根本就不需要多麼高的棋藝,隻需要知道自己的棋子該落在那裡就成。”
歐陽修皺眉道:“確實如此,規矩是人家定的,執紅先走這就是先機,而後就是步步殺機,不不要將,我們根本就沒有思考的餘地,要是不輸才是怪事情。”
王拱辰指指鐵心源道:“娘的,這就是一個小騙子!”
梅堯臣苦笑一聲道:“人家可不算是騙子,下棋的時候他真的在下棋,確實是按照規矩贏了你,至少沒有象走日馬飛田的亂走你如何說人家是騙子?”
歐陽修瞅著鐵心源怒道:“這小子著實可惡,將我等陷入了兩難的地步,進不是,退不是……”
糖糖將脖子伸的老長,見王拱辰拱手認輸離開了,不一會另外一個比王拱辰還要年長的男子也認輸離開了,就再次用力的捅捅身邊的少女道:“好像那個登徒子贏了。”
少女有點遲疑,不過最後點點頭道:“他把錢都收走了,自然是他贏了。”
“他怎麼能贏得了王拱辰?阿爺說這家夥算是大宋士林的精英。”
“披著歐陽修衣衫才得以金榜題名的人怎麼說都有些猥瑣。”
“那是開玩笑,歐陽修都不在意,你乾嘛生氣?”
“連我七歲的表弟都沒辦法對付,算什麼英雄人物?”
鐵心源自然沒有糖糖他們的閒情逸致,好不容易和花腳中人算好了銀錢,約定好工具送到哪裡,然後就非常希望歐陽修他們能夠再過來算錢,可是等了好一陣子都沒人過來,他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這時,太學的大門開了,從中走出一大群人,鐵心源的眼角跳動兩下,歎息一口氣對水珠兒道:“我們走吧!”
說罷,連地上的棋盤都不收拾,帶著狐狸轉身就走。
他走的很乾脆,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根本就不受他控製,為首的幾個老頭子很明顯都是有官職在身的清貴,不是歐陽修他們這種新進的官員,更不是那些太學生們可以隨意的羞辱的人。
一旦將他們得罪了,自己從今往後休想再有老師給自己上課。
丟棄了一門發財的手藝,讓鐵心源從心底裡高興不起來。
那幾個從太學裡出來的老者並不在意鐵心源的離去,而是站在那麵破旗子底下仔細的瞅了一遍棋局,兩個老者還特意下場比劃了兩下。
其中一個白須老者瞅著上書“太學傻蛋,誰敢與我一戰!”的旗子麵色不愉的回頭對身後的太學生們道:“還真是一群傻蛋,必輸的棋局也能前赴後繼的湊上去送錢,還真是難得。”
PS:還有一章,馬上送到,為了和後麵咬合,寫的慢了點,您包涵,孑與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