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娘子笑道:“令愛胸腹五陰聚結,平常針石很難奏效,如今雖說身受生漆噬咬之苦,身如火炭,卻最能激發她體內的陽氣,如今她接受陽火炙烤,如果能夠熬過這段時日,等生漆自然褪去,五陰聚結之症也自然會不藥而愈。”
王素怵然一驚,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女兒連忙道:“您是說此次大難反而是我女兒的轉機?”
張小娘子笑道:“一飲一啄莫非天定,老身可開不出生漆這樣酷烈的藥方。”
王素頓時來了精神,三兩步走到王鈺的床前,抱著女兒的腦袋在她耳邊輕聲道:“鈺兒啊,再忍忍,隻要你把這一關熬過去,就有子女之福,我兒當勉力過了此關,日後定會後福無限。”
王鈺痛苦地繃直了身子,嘶吼道:“爹爹,檀檀來了,檀檀來了,定是她給女兒帶來了災禍,爹爹,孩兒好癢啊。”
王素沉聲道:“住嘴,檀檀的事情不可公諸於眾。”
王鈺大哭道:“爹爹,定是檀檀,定是檀檀!”
王素起身朝張小娘子施禮道:“勞您費心了,可有稍解小女奇癢的藥物,哪怕是讓她昏睡一陣也好。”
張小娘子指指門外正在煎煮的藥物道:“麻沸湯已經在煎煮了,三份煮成一份之後與她喂下,一柱香之後當可沉睡四個時辰,隻是此湯乃是大毒,不可輕用,因此,三劑之後不能再用,否則傷肝!”
王素趕緊記下醫囑,再次感謝了張小娘子,不理會王鈺的哀求,硬著心腸離開了王鈺的院子。
王懷恩把自己倒鎖在院子裡,不許任何人見他,身上的刺癢,洗了一遍澡之後就已經輕鬆了很多,隻是鬨事裸奔這件事給了他最嚴重的一次傷害,隻要一想到自己赤身裸體在鬨市狂奔彆的模樣幾乎被全東京的人所熟知,他就羞憤欲死。
把腦袋無數次的撞在門板上,卻舍不得一頭碰死。瓦市子裡的說書人這次又有好的故事來吸引客人了,隻要一說王家六公子……定會人潮湧湧的。
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白日發癔症,明明身邊什麼都沒有,自己卻好像看到了無數的惡鬼在不停地糾纏自己。
“到底怎麼回事啊?”王懷恩再一次重重的把腦袋磕在桌子上。
院子門被仆役給撞破了,王懷恩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般怒吼道:“滾出去!”
卻不想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剛剛一抬頭就看見三叔那張暴怒的麵孔。
王素背著手在屋子裡走了兩圈之後冷冷的瞅著王懷恩道:“現在四下無人,你可以告訴我你打算怎麼戕害你姐姐檀檀的?”
王懷恩像是見了鬼一般的差點跳起來,這件事自己自問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三叔因何會知道?
“為了你母親留給你姐姐的那點錢財?”
“不是……”這兩個字一出口,王懷恩就知道不好,噗通一聲跪在王素麵前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了。
王素的臉色難看極了,自己不過是詐一下他,沒想到果然如同閣淵先生說的那樣,除非這三人傷害了檀檀,否則不可能遭受檀檀兒子如此酷烈的打擊。
王懷禮,王鈺和檀檀不過是堂兄妹,王懷恩卻是檀檀的親弟弟,他能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如今,那兩個人傷情很重,唯有從王懷恩這裡找到真相了。
王素強忍著怒火道:“說吧。”
王懷恩嘴巴張了好幾次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王素悶哼一聲道:“找死!”
王懷恩猛地往前一撲抱住王素的雙腿道:“三叔你打死我把,你打死我吧,這事不能說……”
王素的心頭頓時陰冷一片,戟指王懷恩道:“說出來,否則我真的會請出家法打死你,二哥也不會說我半個不字。”
王懷恩把心一橫連忙道:“這事三哥和玉玉,瑤瑤都是知道的,我也是聽了三哥和玉玉一起商量怎麼對付檀檀,才知道那個本該死掉的劉婆惜還活著。”
“什麼?”王素頓時有五雷轟頂之感,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就噴了出來,仰天怒吼道:“祖宗啊,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麼混賬東西啊!”
一聲吼完,仰天就倒,王懷恩連忙撐住,大聲的呼喚外麵的仆役快點進來。
是夜,王家燈火一夜未熄滅……
PS:不說理由了,總之是晚了,不過不會少更,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