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最長的一天
鐵獅子超群的箭法技壓全場,每一支力貫千鈞的長箭都以撕碎箭靶為目的。
每一支箭離開長弓的時候人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下一瞬間,長箭已經帶著尖嘯撕碎了箭靶。
如果說楊懷玉的羽箭繽紛的如同漫天飛舞的梨花,那麼,鐵獅子的羽箭就如同一枚鐵錘,一錘錘的敲擊在箭靶上,最終粉碎它。
就在這一瞬間,東京城的百姓們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身經百戰的猛士。
他們追求的武技,不需要華麗,隻需要致命。
楊懷玉在這一刻表現出了一個真正將門子弟該有的風範。
在鐵獅子的九支羽箭射完之後,他驅馬離開本陣,上前撈住鐵獅子戰馬的韁繩,帶著他繞場一周,接受更大聲的歡呼……
沒有人有耐心去聽敲鑼的報訊人嘴裡喊得是什麼了,教軍場裡的人隻記住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鐵獅子,另外一個就楊懷玉,似乎全大宋隻剩下他們兩個懂得射箭的人一樣。
手裡握著賭場發的紅籌簽子的人,瘋狂的往教軍場中間擠,大聲的向自己看好的武舉哀告著,希望他們能夠在後麵的比試中拿出該有的能力來。
即便是不能奪魁,至少也要進入三甲行列,這是一群比武舉自己還要關心他們戰績的一群人,喜愛和憎惡強烈的厲害。
一個武舉可能是經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綽著長槍,拍馬來到場子中間舞動了一個槍花之後,單手捶著胸口怒吼,想要他的對手上來拚死一戰。
這自然是不合規矩的,高台上的大佬已經皺起了眉頭,底下的番子卻不敢去招惹那個全副武裝的武舉。
一位教軍場巡檢上前喝止,要那個武舉立刻回到自己的軍陣中,否則就會被攆出教軍場,取消他參加武舉的資格。
那個武舉這時候很明顯聽不進去任何話,好不容易看見一個人耀武揚威的向自己走來,嘴裡還喊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於是,他認為眼前的這位巡檢就是自己接下來將要麵對的對手。
大吼一聲,催動戰馬掄著長槍就直奔巡檢而來,腰間隻有一柄刀子的巡檢見勢頭不對,扭身就跑,可是兩條腿那裡是四條腿的對手,眼看著那個武舉紅著眼睛就要把長槍刺進那個巡檢的後背。
隻聽兩聲弓鳴,發瘋武舉手裡的長槍被一支鋒利的長箭撞到一邊,而另外一支羽箭卻凶狠的鑽進了戰馬長長的脖頸,長箭又帶著一蓬血從另外一端鑽了出來。
戰馬前蹄發軟,轟隆一聲倒在地上,一群番子勇猛的撲了上來死死地按住那個被戰馬壓住一條腿的武舉,然後用繩子將他捆的緊緊地抬走。
鐵獅子轉過頭看了一眼楊懷玉道:“你應該射人的。”
楊懷玉愣了一下正要反問,卻看見鐵獅子把頭轉過去,並且閉上了眼睛。
“逯戰兄,能問一下是誰傷了你嗎?”
鐵獅子冷冷的道:“逯某學藝不精,自當有此厄運,怨不得旁人。
你不用說彆的了,逯某原本想著隻要投靠了權貴就能擺脫窘境,那裡料到會陷入到另外一場更加令人難過的名利場中。
因此,這一戰,你們休想我會手下容情,將來哪怕墜入十八層地獄,逯某也要為武人的名聲好好地戰它一場!”
楊懷玉苦笑一聲,驅馬退了回來,曹芳訕笑著湊過來道:“楊兄,彆費勁了,自從這家夥被暗算之後,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塊石頭,油鹽不進啊,我家仆人進去勸說,被他一拳差點打爆腦袋,至今還躺在床上呢。”
高延讚幽幽的道:“他連早先商議好的條件都能推翻,拒絕你們有什麼好奇怪的,看樣子這人已經瘋了,連自己妻兒老小的命都不顧了。”
呼延壽撇撇嘴道:“人家好好地一條漢子,還不是被你們,又是陷害,又是下毒,又是拉攏的給弄壞了腦袋?
如果你們都消停一些,讓他莫要發瘋,老高說話他還是會聽的,最後有可能取得魁首資格的還不是我們幾個?現在倒好,我們有誰能夠打敗他?”
勉強能在這些將門子弟麵前說上話的林焦川頹廢的搖搖頭道:“我們群毆都打不過他,這還比個屁啊。”
曹芳笑道:“誰場子外麵還有手段的,趁著第一輪的時候趕緊使啊,免得我們上場的時候被人家揍得太慘。
我覺得這家夥今天打算從我們身上收一點利息的。”
呼延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最好的對最壞的,老曹,第二輪你第一個上,等哥幾個看過你的慘狀之後我們再考慮要不要一上場就認輸。”
曹芳愁眉苦臉的道:“說的是啊,我爹說陛下就在教軍場,這就把哥幾個想要投降的路子給斷掉了。
呼延,就算是我被揍的很慘,我不信你有膽子敢舉旗投降,那樣的話,鐵獅子打不死你,伯父也會生生的揍死你。
彆忘了,你家的家法可是鐵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