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趁火打劫
“這是要造反啊!”
鐵心源看見大腿上中了一箭的夥計連滾帶爬的跑回飯廳。
不過這家夥好像並不是因為害怕才跑回來的,他甚至沒有理睬大腿上插著的箭矢,從牆壁上抓過一張牛角弓,取了一袋子羽箭就來到門口,大聲的咒罵著朝門外射箭。
他每次拉弓都拉的很滿,羽箭攜帶著怒火一支支的射進了那些相互廝殺的吐蕃人和西域人的身體。
一個人就敢這樣做,這讓鐵心源很是驚訝,客棧裡的西夏人事實上隻有這個夥計和掌櫃的而已。
其餘的都是雇傭來的西域人,更多的則是西域來的女子,她們才是照料這家客棧的主要人手。
看到夥計依靠在門框上拉弓射箭,鐵心源不由得歎息一聲,這就是為什麼西夏人才是這片土地主人的原因。
心靈上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這個夥計就因為心中認為西夏人是無敵的,所以才會一個人麵對一群人,殺的無畏無懼。
如果是平日裡,不論是吐蕃人還是西夏人都沒有膽量和這個西夏人作對。
可是,今天,那群人已經瘋狂了。
鐵心源對自己的蘑菇粉非常的有信心,自從得到蘑菇粉之後,他已經離不開這東西了。事實證明一個人不論內心是多麼的強大,在麵對密集的箭雨的時候,依舊會寡不敵眾。許東升看著被亂箭射成刺蝟一樣的西夏夥計,吃驚的丟下酒杯,打了一聲呼哨,就有七八個白衣漢子從房間裡跳出來,將他圍得嚴嚴實實。
亂箭不斷地從房子外麵射進來,本來安靜的坐在角落裡的胡姬,在看到西夏夥計被人射死之後,頓時就亂了,尖叫著爭先恐後的向後門狂奔。
有兩個胡姬跑的稍微有些慢,就被亂飛的羽箭射倒,一個傷在肩膀上,另一個傷在腿上,受傷之後她們甚至忘記了保護自己,隻知道驚駭的大叫。
鐵心源丟過去了兩個鍋蓋,這東西好歹能夠抵擋一下,還好,這兩個胡姬依靠在一起,舉著鍋蓋,至少在短時間裡沒有性命之憂。
亂箭射在鐵鍋上,叮當亂響,尉遲灼灼被鐵心源扣在大鍋裡麵,自己則縮在巨大的鍋灶邊上,希望許東升能夠大發神威將那些吐蕃人或者西域人趕走。
他忘記了一件事。
小人從來都是靠不住的,許東升的仆人已經有兩個受傷了,他們竟然把門板給卸了下來,當成一個大盾牌,互相依靠著回自己房間去了。
門外的廝殺漸漸遠去了,飛進客棧的羽箭也好像變得稀疏。
鐵心源小心的抬起頭,仔細的觀察了外麵的動靜之後,將尉遲灼灼從鐵鍋底下放出來,自己舉著鍋蓋來到了大門外。
廝殺依舊在繼續,不過,已經演變成了吐蕃人和西域人的戰鬥,不長的街道上,殺聲震天,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開戰的起始原因了。
鐵心源小心的避開滿地的屍體,唯恐某一個還沒死的突然跳起來。
尉遲灼灼在屍體堆裡漫步要比鐵心源輕鬆地多,三蹦兩跳的就來到他們早先看好的兵器店。
看著尉遲灼灼往黑暗的屋子裡熟練地丟了一根火把,鐵心源就猛地竄進了兵器店。
被他殺死的兵器店掌櫃的依舊躺在地上,流出來的血已經被凍成了冰,黧黑的臉膛上蒙著一層淡淡的薄霜,如同敷了一層粉一般。
稍微打量了一下店鋪,鐵心源就按照巧兒教的技巧,用連鞘短劍輕輕地敲打四麵的牆壁。
終於,他的目光落在櫃台後麵的地麵上,有一道明顯的血冰蔓延到了這裡,卻忽然間消失了。
和尉遲灼灼合力掀開了沉重的櫃台,鐵心源奮力拉開一個拉環,隻聽一聲輕微的哢嗒聲,一小片地板就被他拖拽了起來。
鐵心源用力的將凍在地上的掌櫃從地麵上撕下來,然後就把硬邦邦的屍體丟進了暗道。隻聽咕咚一聲,掌櫃的屍體就直挺挺的大頭朝下栽倒在暗道裡。
裡麵似乎沒有人。
尉遲灼灼關上兵器店的大門,用門閂鎖死大門,於是嗎,黑暗的房間裡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尉遲灼灼吹亮了火媒子,找到油燈點燃,鐵心源摸摸自己身上的軟甲,舉著油燈就下了地道。
地道裡有風,油燈的火苗子向後傾倒,鐵心源用短劍砍下掌櫃的一隻胳膊,用他的胳膊當棍子使喚。
鐵心源沒有理睬地道邊上堆積的箱子,徑直來到了地道最深處,推開地道上堆積的乾草,他就看到了那條沙洲的生命線——都鄉河。
這已經是城外了?
鐵心源丟掉那條僵硬的胳膊,小心的掩藏好出口,就對在地洞裡大呼小叫的尉遲灼灼道:“趕緊去找你的人,天亮以前搬空這裡的東西,然後快速離開。
那個西夏夥計死了,軍營裡的西夏人一定會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