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壁灘上,有經驗的獵人,可以根據一堆馬糞,一堆灰燼,甚至是塵土堆積的厚度,就能準確的判斷出敵人的去向。
遠遠地看見了阿薩蘭的軍隊,就那樣明火執仗的守在商道上。
隻是看這群兵丁的模樣,鐵心源就覺得自己高估了阿薩蘭,已經快要四更天,軍營裡依舊熱鬨不凡。
沒有立寨,也沒有派出斥候,以及明暗哨,所有人就擠在一片空地上,點著了數十個巨大的篝火堆。
從黑暗中可以明顯的看到那群人竟然在喝酒。
鐵心源找來了鐵三,指指明晃晃的阿薩蘭部下的營地輕聲道:“能打一下嗎?”
鐵三找來了幾個斥候,一言不發的就慢慢的向營地潛伏過去,他要親眼判明敵人是不是在故意布下陷阱。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鐵三回來了,朝鐵心源重重的點點頭,就把鐵四他們找來安排突襲的方式。
從鐵三的手勢中,鐵心源發現,這裡隻有兩千名敵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四百人的騎兵隊伍足夠衝散這些人了。
鐵三和鐵四他們很快就走進了黑暗,除了留下鐵心源和五十個人看守繳獲的戰馬和駱駝之外,其餘的人全部出動,準備在天亮之前,狠狠地打擊一下阿薩蘭的軍隊。
相信打劫軍隊獲得的利益要遠遠地超過打劫商隊。
戰馬的蹄子上包了軟布,走的無聲無息。
五百步,這是火光能夠照耀到的極限。
鐵三抽出彎刀,在頭頂揮舞一下,然後就催動戰馬一馬當先的殺進了回鶻人的軍營。
五百步,戰馬抵達軍營的時候正是提速的時刻,如雷的馬蹄聲驚醒了那些守備的回鶻人,等他們倉皇出戰的時候,排山倒海一般的戰馬群已經將他們衝擊的七零八落。
呐喊聲響起,不等醉醺醺的回鶻人站起來,就已經被馬蹄子踏成了肉泥。
速度完全起來的戰馬,在營地裡肆意的踐踏,彎刀落下,無數的人頭飛起。
此時根本就不需要做劈砍的動作,隻需要將長刀橫在要肋間從人群裡衝鋒過去,就會帶起一道血浪。
鐵三,鐵五,在營地裡肆意縱橫踐踏,鐵四身為後備隊,隻要看到那裡的回鶻人有集結的意圖,就會帶著自己屬下的一百騎兵衝鋒過去,把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衝散。
鐵六衝進了戰馬群,在絞殺掉了那些可有可無的看守之後,驅趕著大群的戰馬,呼嘯著奔向了漆黑的荒原。
回鶻人的將軍聚集了一些親衛,他的抵抗僅僅維持了幾個呼吸,就被鐵三的騎兵衝散了。
一枚沉重的連枷擊打在將軍的胸口,拳頭大小的錘頭整體陷進了將軍的胸口,一口血噴起足足有兩尺高。
身體剛剛倒地,就有碩大的戰馬蹄子踩踏在他的頭上,整顆腦袋如同熟透的西瓜完全爆裂開來。
衝透了敵陣的鐵三,繞著營地如同旋風一般砍殺無處可逃的回鶻人……
鐵心源帶著剩餘的五十人,將戰馬駱駝全部都拴好之後,也來到了營地周邊。
他們沒有參與進攻,隻是在黑暗中不斷的拉弓射箭,一支支的箭從黑暗中射出來,那些中箭的回鶻人絕望的認為黑暗中還有伏兵,那裡還有絲毫的戰意,無數人跪倒在地,大呼饒命。
跪倒的人不再有箭矢去招呼他們,於是,就有更多的聰明人加入到這個行列之中。
人數還是太少,一大群回鶻人逃進了對麵的黑暗之中,鐵五想要追擊,鐵心源搖搖頭,冷聲道:“打掃戰場,此戰不留降俘。”
俘虜們交出了武器和鎧甲,如同羔羊一般無助的看著麵前這支蒙著臉得詭異強盜。
還以為阿薩蘭的名號至少可以保證他們不死,哪裡知道,就在他們放下武器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注定了要死亡的命運。
無數支羽箭從四麵八方飛過來,每一枝羽箭都會在俘虜的身體上濺起一朵血花。
恍然大悟的俘虜們嚎哭著,怒號著想要重新戰鬥,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武器。
當最後一個俘虜不甘心的捂著咽喉倒在血泊中之後,聚攏在一起的鐵心源部下,立刻就散開了。
從這裡到阿薩蘭的營地最多不超過七十裡,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阿薩蘭一天時間就會趕到這裡。
如果得到軍隊被偷襲的消息後,暴怒的阿薩蘭不體恤馬力,催動戰馬也需要兩個時辰才能趕到這裡。
無論如何,鐵心源從現在起也隻有四個時辰的平安時間,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打掃戰場,然後遁入天山,從山間隱秘的獵人小路趕回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