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這事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環顧我們四周之後,草頭韃靼是我們唯一能夠攻伐的對象。
周圍的敵人每一個都比我們強大。
如今,大雪封閉了天山路,我們清香穀這才有了一個平安的冬天可以利用。
一旦天山路上的大雪消融,馬上就會有無數的商隊從哈密經過,我們在哈密立足的事情就再也無法保密了,很快就會有人對我們的存在產生疑問。
回鶻可汗會不會因為這事聯想到我們之前做的事情?
而你似乎並不擔憂,反而派了五千多人在哈密大肆的修建房屋,修整河道,甚至趁著河麵結冰,在哈密河上修建了一條吊橋。
我親眼看過,那裡的房子建的又大又結實,一旦建成之後定是美輪美奐,整個哈密被你當作大宋東京來修建的,鐘樓,鼓樓,坊市,街道應有儘有,隻是,我早就想問你了,城牆在哪裡?
我們如果不能在明年開春冰河解凍之時,擁有足夠多的騎兵,如何應對蜂擁而來的敵人?”
孟元直說到激動處,一拳頭就把麵前的桌子給砸塌了,幸好鐵心源手疾眼快,這才保住了茶壺和一個茶杯。
桌子碎了,孟元直的眼珠子都有點發紅,兩隻拳頭握的咯吱吱作響,如果這家夥現在一拳砸在鐵心源的腦袋上,他的腦袋一定和桌子是一個下場。
鐵心源聽了孟元直的這番話之後,陰鬱的心情立刻就變得非常好了。
對一個一心一意為族群好的人,你不能粗暴的去對待,雖然他現在做的不太好,甚至做錯了,積極性絕對不能傷害,一旦積極性受到了傷害,麻木不仁的將軍才是清香穀的一個大災難。
錯誤來自孟元直對山穀裡的事情的不了解,在鐵心源製定哈密發展計劃的時候,孟元直為了躲避李巧和卓瑪自己去了草頭韃靼那裡。
回來之後,又因為家裡的事情,讓他有點焦頭爛額,匆匆的開始征伐四方的時候,他自然第一個想到的目標就是自己最熟悉的草頭韃靼。
如果說孟元直這一次做錯了,這個錯誤也有鐵心源的份,溝通不夠是最大的問題。
當山穀中充滿了鐵家的人,孟元直身為外人,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革除在核心之外,鐵心源不說的,他下意識的會認為那是自己不該知道的。
鐵心源把手裡的茶杯倒滿茶水遞給孟元直道:“冬季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連續開了兩次會議,你為什麼不參加?”
孟元直皺眉道:“我能參加嗎?”
“有誰禁止你參加嗎?我以為你還在為卓瑪的事情難堪,想要避開李巧。”
“我避開李巧做什麼?我認識卓瑪還在李巧之前,是李巧不厚道的搶走了我的女人,不是我搶他的。
真正論起來,應該是李巧對我心懷愧疚才對。”
“聽說你和李巧經常一起喝酒?那家夥就沒談我們對山穀正在進行的改造?
不會是兩個人在一起光談論卓瑪的妙處了吧?”
孟元直瞅著鐵心源一字一句的道:“你才是咱們山穀中最惡心的一個人。”
鐵心源聳聳肩膀道:“一會我走了,你去尉遲灼灼那裡拿會議紀要看。
另外,你今年的瑪瑙分紅減少兩成,作為你不參與會議的懲罰。”
孟元直很顯然不是很在乎兩成的瑪瑙分紅,瞪大了眼睛對鐵心源道:“為什麼你還不走?”
鐵心源哼了一聲,將茶壺丟在孟元直的木床榻上,然後就背著手走了出去。
緊接著,孟元直也跟著出門,越過鐵心源直奔尉遲灼灼的房間,他對山穀經後的計劃非常的關心。
孟元直帶回來的戰馬很多,足足有三千多匹。
鐵心源以前對於三千多匹戰馬是沒有一個很清醒的認知的,如今,那些戰馬都被關進馬廄裡麵,他才發現,三千多匹戰馬對後勤的要求是多麼的恐怖了。
草頭韃靼人很會養馬,他們甚至能夠分辨出每一種牧草對馬匹有什麼好處,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在哪裡放牧,什麼時候戰馬應該吃哪種草。
養馬,這是一個非常具有專性的工作。
唯有專業養馬的草頭韃靼人,才知道怎麼樣用最少的代價來養出最好的戰馬。
清香穀裡的宋人養耕作用的騾馬沒有問題,西域的野人們以前都是窮鬼,根本就沒資格擁有一匹馬,更不知道該如何養出一群最好的戰馬來。
至於鐵心源自己,他隻知道馬是用來騎的。
好在阿大,阿二對戰馬還有一些認知,他從三千匹戰馬中間跳出一百六十匹最上等的戰馬單獨飼養。
不過,當鐵心源看到阿大在給母馬喂炒好的小麻籽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陣陣的揪疼,這東西是用來榨油的,麻籽油炸油餅最好了,炸出來的油餅發綠,最是好吃不過。
現在這些珍貴的麻籽被炒熟之後壓扁,全部喂給了那些帶著馬駒子的母馬,香噴噴的味道讓鐵心源自己都想撲上上去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