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馬賊見錦衣人非常滿意今天的祭品,頓時就高興了起來,端著麵前碩大的酒碗,撕扯下一塊烤羊,就不管不顧的開始狂飲起來。
錦衣人的一隻手搭在那個年輕馬賊的額頭,五指如勾重重的滑落下去。
年輕馬賊慘叫一聲,一張還算光潔的臉上就出現了五條深深地抓痕,自額頭開始直到頸部。
鬆開了那個倒黴的年輕馬賊,錦衣人就掏出一塊錦帕擦拭一下自己的手,而後就重新窩在自己那張奇大無比的床榻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部下狂歡。
已經潛伏到大帳外麵的鐵三百和拉赫曼相互瞅一眼,實在是不明白這個錦衣人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既然自己已經把火油罐子埋在了大帳邊上,趁著山穀裡的馬賊開始狂歡了,他們就如同蛆蟲一般蠕動著重新躲進了黑暗之中。
馬賊們的警惕性並不高,做同樣事情的還有很多善於潛伏的西域野人,當鐵三百和拉赫曼開始撤退的時候,他們也沿著自己的來路緩緩地向後退。
李巧站在一顆雪鬆的後麵,肩膀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沫子。
當他看到自己身邊的那柱香慢慢燃儘之後,就緩緩地離開了枝條稀疏的雪鬆,回到了另一邊的山坳裡。
潛伏,安置火油的行動非常的成功,五十位清香穀猛士毫發無傷的全部回來了。
他抬頭瞅瞅天上的那顆霧蒙蒙的藍月亮,準備再等等,等到空中不再往下掉冰花了,再發起進攻。
“人數沒有我們預料的那樣多,剛才和弟兄們算了一下,山穀裡的人並沒有三千人,最多不過兩千人,還有一千人那裡去了?”
李巧和負責潛伏放置火油的將士商討了一下之後,回頭問跟在自己身邊的鐵三百和拉赫曼。
鐵三百道:“斥候早就派出去了,此時,方圓二十裡之內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
是不是一片雲今年來到天山避寒隻帶了這麼多人?”
李巧搖搖頭道:“今年的曆次戰爭均沒有影響到一片雲,阿薩蘭橫掃戈壁的時候,一片雲正在天山以北,他們似乎和阿薩蘭有默契,一旦阿薩蘭來了,一片雲就會提前離開。
隻是,阿薩蘭倒黴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出現,這就很難說他們和阿薩蘭有什麼聯係。
拉赫曼,你確定一片雲就在大帳裡?”
拉赫曼神情凝重的搖搖頭道:“我從沒見過一片雲,當初在一片雲麾下的時候,隻是聽人說起過他。
今天在大帳裡有一個錦衣人,他講了一個奇怪的故事,我以前從未聽說過。”
李巧看了一眼抱著長刀閉目歇息的吐蕃人,又看看頭頂逐漸變亮的月亮。
沉聲道:“計劃有變,我們首先要確定一片雲在這裡才能發起進攻,否則,進攻毫無意義。
三百,拉赫曼,你們再次出動,去捉幾個馬賊回來,能不能行動就看你們的了。”
鐵三百應諾一聲,就和拉赫曼兩人在一次消失在濃密的雪鬆林中。
月亮攀上了高空,藍色的月亮逐漸恢複了正常的暗黃色,天氣冷的驚人,不一會,李巧的須發上都結滿了白色的冰霜。
他將兩隻手塞進厚厚的皮毛製作的袖筒裡麵,大戰一觸即發,此時萬萬不能讓手變得僵硬了。
他是如此,麾下的軍卒也是如此。
山穀裡除了馬賊們的嬉鬨聲,偶爾隻有他們的戰馬嘶鳴兩聲,這兩種聲音在此時的山穀中顯得極不協調,這讓空曠的山穀顯得更加幽靜。
守夜的馬賊圍攏在火堆旁,撕扯著架子上的烤羊,一麵羨慕的看著那個最大的帳幕,透過帳幕上的牛皮,能隱隱約約看到有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每年回到天山裡避寒,這是馬賊們在忙碌了一年之後少有的休憩時光。
他們此時已經拋棄了戰場上好不容易才養成的警覺性,連守夜也變得三心二意起來。
在李巧的耐性即將被消耗完之前,鐵三百和拉赫曼各自拖著一個馬賊回來了。
這兩個馬賊已經昏過去了,鐵三百從地上抓起兩把雪沫子直接塞進了那兩個馬賊的懷裡,劇烈的寒冷讓那兩個昏迷的馬賊立刻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速戰速決,守夜人不見了會很快被彆人發現的。”李巧冷冰冰的對鐵三百下令。
鐵三百掏出刀子,並不問話,直接在那兩個馬賊的大腿上各自插了一刀。
馬賊痛苦的繃直了身子,顫抖的如同放進油鍋裡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