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項新的族規,冬日裡天黑得早,天亮的也晚,人們就多了很多的閒暇時光,這個時候不用來練習對方所說的話,實在是太浪費了。
鐵狐狸最喜歡這段時光,它非常的受歡迎,不論去那一堆人跟前,都會有無數雙手探出來幫它抓癢。
真正掌握語言最快的是孩子們。
宋人的孩子大叫著自己的夥伴拉河西一起去雪房子那裡捉迷藏。
西域的孩子則大叫著王狗兒一類的名字,要他不要跑。
孟虎粘著尉遲灼灼,可是尉遲灼灼現在不論和誰說話,都是一嘴流利的突厥話,把聽不懂突厥話的孟虎著急的抓耳撓腮,他根本就聽不懂尉遲灼灼都說了些什麼。
月上中天的時候,男男女女們就相繼打著哈欠回自己的住處去睡覺了。
鐵一,孟元直兩人相約去巡視城防,尤其是兩邊山頂上的哨所,在這個非常時期是每日都必須查看的。
山裡有狼,孟元直打著火把提著自己的鐵槍沿著山脊走上了哨所。
寒風凜冽中,他的神色猛地變了一下,然後就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哨所。
哨所是一座近乎於密封的房子,隻有在背風的地方開了一個窗戶,隻有爬上哨所頂棚,才能才能看見四野。
剛剛走進哨所,哨所的大門就關上了,六個彪形大漢圍著孟元直嘿嘿大笑。
孟元直看了一眼地上的四具屍體,歎息了一口氣,這四個死去的人中間,他至少認識兩個。
“你們是誰?”孟元直把火把插在牆上,問為首的一個粗漢。
粗漢見孟元直沒有絲毫的驚慌,愣了一下道:“一片雲!”
一片雲三個字剛剛出口,孟元直碩大的鐵槍頭就刺進了他的大嘴,槍頭透腦而出。
鐵槍回撤,槍杆後麵的槍鑽又釘進了一個大漢的咽喉,長槍在小屋子裡施展不開,不等旁邊的馬賊反應過來,孟元直就丟開槍杆,雙手捏作虎爪,又撕開了另外一個大漢的咽喉,粉紅色的氣管冒著熱氣被他生生的撕扯出來。
轉瞬間孟元直已經誅殺三人,單手捏住劈過來的彎刀,反身一腳正好踢在自己插在牆上的火把尾端,剩下的兩個馬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把在空中旋轉著從牆洞裡飛出去,準確的掉進了那口裝滿粘稠石油的石鍋裡麵。
火焰升騰,山下的城牆上頓時響起急促的號角聲。
孟元直丟掉手裡的半截氣管,打開門朝外看了一下,發現對麵山上的烽火也已經燃起,城頭上飛起百十枝火箭,落在預定的地點,將清香穀城前的空地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一隊正在山穀間快速奔馳的隊伍完全暴露在火光之下,下一刻,城頭上嗡的一聲就飛起一片箭雨,將城前的空地遮蓋的嚴嚴實實。
清香穀的防禦體係他是知道的,隻要不是被人家偷襲得手,想要從正麵攻破清香穀,很難。
外麵的風很冷,孟元直就關上了哨所大門,瞅著剩餘的兩個驚恐的馬賊道:“來了多少人?首領是誰?一片雲?”
一個馬賊驚恐的已經握不住刀子了,最凶惡的那個馬賊的腦袋就耷拉在他的腳背上,脖子正在往外噴湧著鮮血,他的褲腿和靴子,已經被溫熱的鮮血浸透了。
另一個馬賊撕吼一聲,揮舞著刀子如同一個光球撲向孟元直,他已經不敢奢求殺掉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了,隻希望能夠逼迫這個人讓開堵住大門的身軀,好讓他能夠跑出去。
孟元直的右手直接探進光球裡麵,手上稍微一用力,彎刀就飛了出去,同時,那個馬賊淒厲的慘叫聲就已經響起。
折斷了馬賊握刀的右手之後,孟元直並沒有停手,鬆開了露著白色骨頭茬子的斷手,迅速的把馬賊的左手也做了同樣的處理。
馬賊倒在地上,白眼一翻昏厥了過去,孟元直抬腳又踏斷了馬賊的兩條腿。
這才把目光盯在最後一個馬賊身上問道:“來了多少人?首領是誰?一片雲?”
馬賊的眼睛已經瞪大到了極致,受傷的馬賊不斷的被痛醒,馬上又昏厥過去,三五個呼吸間,這樣的循壞已經進行了三遍,最後竟然生生的給痛死了。
“一千騎兵,大首領一片雲來了,小首領帶著兩千人進了天山,等老首領到了,一起過冬。”
孟元直點點頭道:“很好,你現在再告訴我,你們是如何攻破前麵六道哨所的?尤其是第一道哨所建立在孤峰上,收起繩梯之後就沒辦法攀上去,我們中間出奸細了嗎?”
馬賊哆哆嗦嗦的道:“沒有出奸細,老首領有一頭巨大的山魈(馬猴),攀援山峰如履平地,是它帶著繩子攀上了山峰,我們的人再偷偷地爬上去……”
孟元直深深地呼吸一口屋子裡濃鬱的血腥氣,獰笑著對最後一個馬賊道:“無聊的冬日裡,終於可以好好的鬆快一下筋骨了。”
說著話,手裡的長槍一刻不停,倒在地上的五具馬賊屍體被鐵槍挑飛,從山頂重重的落在山下的馬賊群中。
這裡已經沒有固守的必要了,孟元直就用繩子將那個馬賊捆綁起來,押著他一步步的下了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