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腥膻,唯有一股清香,那就是我清香國!
本王若能求得公主西歸,曹公不妨加派使者走一遭西域之地,親眼看看,總比本王在這裡空口白牙理解的透徹。”
說閒話歸說閒話,該辦的事情鐵心源還是要辦的,從漆盒中取出黃土嶺知寨的接收野馬的文書遞給了曹玘。
老曹轉手給了隨行的幕僚,查驗鑒章,官印無誤之後,就命人去接收這裡的牧奴和戰馬。
事情自有下屬去辦,鐵心源和老曹依舊坐在廳堂裡閒聊,眼看著窗外的白雪化為泥水,幕僚這才和孟元直一起進來,稟報交割完畢。
“五萬貫!”
曹玘一句話就把價格定死了,看樣子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鐵心源不是很在乎價格,他更希望能通過老曹來讓自己清香國的大名傳進皇帝,皇後的耳朵。
這一次送來的牧奴是契丹人的,送來的戰馬依舊是契丹人的,而西京牧場到底是誰的產業,想必大宋這邊是一清二楚的。
耶律重元要謀反的事情,大宋這邊的陰謀家們早在他受封皇太弟的時候就已經非常確定了。
大宋想要從中受益,就必須有一個可靠地中間人,鐵心源覺得自己很合適。
至少歐陽修已經清楚的知道大盜一片雲已經投誠在耶律重元的門下。
一片雲隻是一個誘餌,哈密清香國才是明麵上的東西,不論是一片雲還是清香國,都不過是鐵心源在加大自己的砝碼,從而達到求娶婉婉的目的。
飛錢!
老曹付出來的是飛錢,這東西很不錯,是大宋境內最有實力的商家才能開具的東西,信用很硬,那到東京或者蜀中,揚州,都能輕易地兌換,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沒法子拿到西域去使用。
這種付錢的方式很雞賊,河東節度使衙門看樣子還是有聰明人的。
付飛錢對老曹來說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監管這筆錢的去向,如果鐵心源想要圖謀不軌,他就能立即讓這些飛錢變成一堆廢紙。
這些錢遲早是要花用在東京的,鐵心源就當這東西是後世的支票,他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事情做完了,曹玘就帶著幕僚們告辭了,臨出門的時候鐵心源笑眯眯的道:“曹公如果想找出朝中對手的缺點,不妨多找找契丹人,西夏人的條陳看看,我相信,那些條陳裡麵一定有能夠幫助曹公的消息。”
曹玘拂袖而走!
因為生氣的緣故,他好像沒有發現,鐵心源的院子裡除了那些亂跑的牧奴之外,就剩下鐵心源和孟元直兩個人了,連嘎嘎和尉遲文都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送走了老曹之後,鐵心源就開始換衣服,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了,這時候要是不跑路,等老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很麻煩了。
如果這家夥硬是邀請自己去東京見一下皇帝,鐵心源不敢想象趙禎看到自己之後會惱怒成什麼樣子。
殺頭不至於,但是,被弄去包拯那裡受罪是一定的,等自己感覺受不了的時候,皇帝再一道旨意下來,把自己從地獄裡拎上來,這種先是把你送進地獄,然後再把你弄上九重天的把戲,他們做的非常熟練。
最要命的是,那個時候,皇帝就會心安理得的認為哈密是大宋的國土,大家可以坐下來,重新商談一下將哈密置於大宋管轄之下的可能性……
畢竟,飛地,也是開疆拓土!
不歡而散!
事實上不高興的隻有曹玘自己而已,鐵心源的心情大好,孟元直也非常的高興。
尤其是看到一摞子飛錢的時候,兩人的心情就變得更好了,這一趟下來,他們已經沒錢了,如果沒有老曹送來飛錢,他們剩下的錢,甚至不足以讓他們抵達東京。
其實老曹也說不上不高興,隻是心平氣和的與於闐王尉遲文做了一筆生意而已。
太原乃是北方的通都大邑,大宗的貨物早就由飛錢來交易了。
老曹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帶走了那些驚慌失措的牧奴和戰馬之後,鐵心源就拿到了錢鈔。
五萬貫就買到五百匹戰馬,四百多個牧奴,再加上賬麵上的三千餘匹野馬,總體來說,老曹的這筆生意非常的有賺頭。
節度使帳下已經仔細的檢查過貨物,五百匹戰馬都是上好的戰馬,口歲最大的也隻有八年,而那些牧奴,最差的,也在契丹人的牧場中乾了至少六年,全是熟手。
不知為何,曹玘總覺得高興不起來。
心中忐忑之下,連夜寫了一封文書,派急腳日夜不停的送往東京汴梁城。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想找鐵心源再確定一下馬場事宜的時候,才發現那家客棧裡的於闐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負責看守於闐人的六個暗哨,被人家綁的結結實實的丟在客棧柴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