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間跑出來的尉遲灼灼興奮地拿著那枚金牌翻來覆去的看,澤瑪笑罵道:“趕緊收拾東西,然後我們去宗哥城把瞎氈的牧場弄空,最後回哈密去。”
尉遲灼灼挑挑大拇指道:“剛才你說要把所有的物資都送給瞎氈,嚇了我一大跳,這麼多物資呢,能換回來多少東西啊。
哈哈,轉瞬間瞎氈就給了你一個大甜頭。姐姐真是厲害,小妹佩服。”
澤瑪笑道:“軍國大事我可能不懂多少,可是論到對男人的把握,這個世上比我強的人真不多。
當然,除了那個死人一般的鐵心源!”
尉遲灼灼笑道:“那真的是一個死人!”
大戰前的軍事統帥一般都是屬於雞嫌狗不愛的那一類人,因為這時候的軍事統帥總想弄幾個倒黴鬼來砍頭,用他們的腦袋來證明,自己說一不二的強大個性。
澤瑪帶的人都是哈密國的人,不好拿來殺掉,可是,那個富弼派來和瞎氈接洽的宋國官員就倒黴了。
總共有六個人,主要是前來和瞎氈交換物資的,汗斑造反應該不關他們的事情,瞎氈卻認為自己就是被這六個宋人給蒙蔽了,從而貽誤了戰機。
六個人被剝的赤條條的,不論他們如何的辯解,如何的哀求,甚至如何的咒罵,四頭健壯的犛牛不疾不徐的牽著他們的四肢從四個方向發力,然後,那六具身體就被犛牛用蠻力給扯成了血淋淋的幾十塊。
這樣的場景澤瑪和尉遲灼灼自然不會去看的,尉遲雷,鐵三百,以及拉赫曼他們三人帶著部屬作為觀禮嘉賓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
他們同樣表現的很冷漠,既然這六個人已經是注定要被犧牲掉的棋子,這時候表現出同情或者悲憤無疑是對自己智商的一種侮辱。
用來撕扯那六個人的二十四頭犛牛,甚至都是瞎氈從澤瑪商隊中借來的。
殺人立威之後的瞎氈,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之情拔營離開臨洮。
澤瑪說的沒錯,自己身為新的青唐首領,用大軍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最合適當首領的那個人,要比用嘴巴告訴彆人有效果的太多了。
瞎氈一走,手裡什麼都沒有的澤瑪立刻跟在瞎氈的背後向宗哥城挺進。
不論是尉遲雷還是鐵三百,都對抄瞎氈後路有一種近乎羞愧的心情。
隻是在看到急不可耐的澤瑪和興衝衝的尉遲灼灼之後,第一次對女人這種生物本性的良善性產生了很大的疑問。
前一刻,她們可以和瞎氈情意綿綿,下一刻就希望弄走瞎氈所有的財富,且永遠都不打算再見那個人。
日月山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也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地方,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前唐那位文成公主的。
那一片紅砂岩明明是紅土經過長年沉澱最後被造山運動頂起來的,卻偏偏要說這片方圓十裡左右的赤嶺是文成留下的血淚所化。
那一汪潭水明明是雪山水彙集而成的,卻偏偏要說那是一麵文成公主留下來的鏡子。
總之,文成公主隨手丟掉的垃圾,比如梳子都在日月山被賦予了更加神奇,更加壯闊的命運。
這是孤獨而浪漫的蕃人無意中造成的,他們喜歡那些神奇的故事,並且會自動的發揮自己的想象來完美這些故事,而故事在人群中流傳的時間長了之後,就好像變成了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這些故事對鐵心源來說就是一個一笑而過的事情,趙婉卻對這件事非常的認真。
她仔細地看過那條叫做赤嶺的地方,在那個據說是鏡子變化的水潭還洗過臉,最後帶著水珠兒駐馬赤嶺,高聲朝山穀喊叫,希望得到文成公主的回音。
在日月山這樣做自然是非常不明智的,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頭暈目眩,呼吸急促。
紅景天對高原反應並沒有多少用處,這種氧氣含量的地域上的變化,隻能讓身體慢慢的適應,任何吃下去之後就能立竿見影的藥物,都是一個傳說。
即便是鐵心源製造出氧氣來,趙婉呼吸了之後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用。
高原反應對於趙婉來說非常的危險,鐵心源在發現趙婉出現了這種情況之後,第一時間就下令離開日月山,隻要下到平原地帶,趙婉的痛苦就會立刻解除。
她比文成公主幸運的太多了,文成經過日月山之後,是在一路向高處走,她背負著帝王交付的使命,即便是再痛苦,也要強忍著痛苦把自己交付給高原上的另外一位帝王。
趙婉沒有這種痛苦,鐵心源是她自己選的,來到哈密對她而言僅僅是一個出嫁的過程而已。
因此,過了倒淌河之後,趙婉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任何症狀。
重新恢複了活力的趙婉驚訝的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變少了很多,六千四百人的隊伍,就剩下三百多人。
“他們要開始乾活了。”
“還沒到哈密,他們乾什麼活?”
“有些活在哈密是沒有辦法乾的,隻有在彆人的疆域裡麵,對人家的人民做。”
“下一次出去搶劫的時候,把我也帶上,我說過,你是馬賊,我就是馬賊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