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漸冷笑一聲道:“為什麼要管?如今,大宋的實力正在增長,國庫裡的錢糧也有了剩餘,軍隊戰力日漸增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
官家憑什麼要打斷文彥博施政?
至於夏悚,他當樞密使,參知政事,平章事的時候打壓迫害他人從不後人,這些年下來積怨甚多。
現在不過是他遭報應的時候,這是官場中最正常的一種景象,官家已經看了幾十年了,有什麼好管的。”
趙婉皺眉道:“真是沒一個好人。”
王漸笑道:“說彆人也就罷了,不許這樣說官家,官家心地純良,如果不是被皇位所累,官家一定是一個極好的父親,極好的丈夫。”
趙婉連連點頭,覺得王漸把話說到她心坎裡去了,自己的父親就該是一個好人,自己的丈夫也該是一個好人,之所以會出現一些偏差,完全是被時事所迫。
鐵喜站在母親大腿上,努力的向上蹦躂,雙腿很有力氣,惹得趙婉哈哈大笑,扶著兒子任由他發力。
王漸在一邊笑眯眯的看了一會,就悄悄地退了出去,他覺得這樣的場景非常的溫馨,當年鐵心源就是這樣在王柔花懷裡蹦躂的。
身為宦官,王漸以為自己將會隨著官家一起同生同死,現在不一樣了,他覺得自己在皇宮裡當陳琳老祖那樣的人也不錯。
隻有活的足夠長,才能看到更多精彩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多活一陣子,眼看著自己種的種子生根發芽,最後長成參天大樹。
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神靈,蘇米加爾神廟方圓兩百裡之內全是乾旱的沙漠,可就在神廟所在的地方,依舊有一汪月牙形的清泉。
風沙淹沒了昔日的城池和農田,唯有這座神廟被留了下來,同時留下來的還有那汪清泉。
這裡四麵都是廣袤的沙漠,隻有一些低矮的丘陵上還有一些乾枯的茅草被風吹得嗚嗚作響。
在枯草的後麵,阿丹單膝跪地,眯縫著眼睛看著西邊。
遙遠的地平線上,一匹孤狼在寒風中慢慢的奔跑,偶爾會停下腳步,朝四周看看。
忽然,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馬隊,阿丹順勢把身體倒在沙丘上,回過頭對坐在山丘根部的阿伊莎道:“你說的那些人來了。”
阿伊莎掀開厚厚的麵紗笑道:“現在就看你這位雄鷹的本事了。記住,不能放走一個。”
阿丹瞅瞅聚集在山坳裡的親兵笑道:“一千親兵對五百雜兵,如果還能出岔子,不如死掉算了。”
蘇米加爾神廟就在左前方十餘裡之外,那裡是一片曠野,無遮無攔的,任何人隻要進入那片沙海,就會被守衛神廟的軍隊發現。
即便是阿丹也沒有把握在守軍有準備的情況下,攻下這座地下堡壘。
蘇米加爾的太陽神庇護了自己的神廟,庇護了泉水,卻沒有庇護自己的信徒,或許這就是他最後的神力吧。
阿丹縱馬下了沙丘,隨同他一起下來的還有二十幾個騎兵,他們沒有躲閃,就站在沙丘底下,瞅著那支遠道而來的騎兵。
很明顯,那支騎兵也發現了他,見他們人少,就徑直飛奔過來。
直到看清楚阿丹之後,為首的騎士才躬身道:“尊敬的阿丹王子,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阿丹坐在馬上冷冷的道:“紮素,你告訴我,博克圖汗在神廟裡嗎?”
紮素的身體抖動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阿丹道:“您沒有任何的權力來質問我。”
阿丹瞅瞅隨著紮素手勢慢慢包圍過來的黑騎兵,大笑一聲道:“紮素,你這個老奴才不老實啊,怎麼,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紮素的神情不定,疑惑的瞅著阿丹背後的沙丘冷聲道:“我是智慧之王的奴仆,接受王命在這裡鎮守,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塔利班。
阿丹,束手就擒吧,隻要你不反抗,我就一定不會傷害你,隻會把你送到智慧之王的座下,是非恩怨都由你們師徒自己去麵對……“
紮素話未說完,就磕一下戰馬的肚子,胯下的戰馬頓時就向阿丹衝了過來,同一時間,長槍已經綽在手,他想用最短的時間結束這場戰爭。
阿丹就站在那裡,無數的羽箭從他的身後飆出來,密密匝匝的撲向紮素。
紮素大叫一聲,就豎起盾牌,阿丹出現在這裡他就已經感覺不對了,每一根神經都繃的緊緊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阿丹竟然會知道博克圖汗就在蘇米加爾神廟。
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隻有自己和古爾丹,即便是跟隨自己守衛神廟的這些護衛,也一無所知。
一想到穆辛那張冷酷的臉,紮素就遍體生寒,今日不殺死阿丹,等待他的隻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