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不可怕,相反無知的信徒才是最好的信徒,隻有無知的人,神教才有可能把他們灌輸成狂信徒,有了狂信徒,神教才有發展的餘地。
聰明人一般都多疑,他們不會輕易地相信一種現象,比無知者會多一點思考,就這一點點思考,在信仰上就會產生非常大的偏差。
穆辛的研究方向已經有了變化,剛開始的時候他對哈密國出現的各種新式器具非常的狂熱。
直到他發現憑他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將哈密的新氣象解讀完全,就乾脆放棄了對新式器具的研究,開始從根本上解讀哈密國。
研究社會,其實就是一個研究人的過程。
他徹底的解讀過孟元直,解讀過歐陽修,甚至連黃元壽這些二級官吏都研究過。
沒有發現有什麼過人之處。
因此,他不得不把目光重點放在鐵心源,以及鐵心源的兄弟們身上。
哈密國能有現在,是一個集體努力的結果,穆辛不相信一個人建立一個國家這樣荒誕的事情。
然而,無數的事實都告訴他,加密國就是鐵心源一個人建立起來的。
中間或許還有孟元直的功勞,可是……
穆辛長歎一聲,丟下部下收集來的情報,看著頭頂陰沉沉的天空一言不發。
過了很久,春雨都落下來了,穆辛才低下頭,擦拭掉臉上的雨水苦笑道:“看來真的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把這小子從東京帶出來。
在東京,他就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獒犬,隻有來到西域這片無法無天的土地上,這隻離開了藩籬的獒犬才會變成野狗,最終從廝殺中變成野狼,現在,這家夥已經是一頭凶猛的狼王了。”
哈密的春雨冷冰冰的,站在春雨裡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渾身冰冷。
小院子的牆角有一枝清香樹苗正頑強的從牆根生長出來,努力的伸展著葉片,接納更多的雨水。
穆辛走過去,手上輕輕用力,那株清香樹苗就被他從鬆軟的土裡拔了出來。
穆辛看著手上的樹苗自言自語道:“果然,幼苗期的敵人是最好清除的。”
隨手丟掉幼苗,穆辛走進了屋子,換掉濕衣裳就坐在床頭瞅著外麵的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長老,阿丹的使者進了清香城!”
阿達西而猶豫了良久還是打破了穆辛的沉靜。
“哦,阿丹如今應該是喀喇汗的王了,他想乾什麼?是來下戰書的嗎?”
阿達西而咬咬牙道:“是來要求通商的。”
穆辛歎口氣道:“阿丹難道忘記鐵心源把他當不潔之物豢養的事情了嗎?”
阿達西而搖頭道:“;來的是迪伊思那個老巫婆。”
穆辛笑道:“既然迪伊思來了,那麼,這個主意一定是阿伊莎的。
能讓阿丹忍辱負重吞下這口惡氣的人,隻有阿伊莎。“
阿達西而咬著牙道:“喀喇汗國剛剛戰死了八萬多武士,他們怎麼能……”
穆辛擺擺手道:“阿伊莎這樣做是對的,哈密國獲得了開國以來的第一場大勝,如今兵力正盛,喀喇汗國再發起一場戰爭沒有任何的好處。
更何況,為了樓蘭之戰,我們抽空了喀喇汗國的國力,現在,喀喇汗國需要休息,而不是戰爭。
哈密國在西域沒有朋友,不論是契丹國,還是西夏國,亦或是高原上的吐蕃人都對哈密國的富饒垂涎三尺。
戰爭總會起來的,不是契丹國攻打哈密,就是西夏國攻打哈密,那個時候,才是喀喇汗國出手的好時候。”
阿達西而沒有想到穆辛竟然會誇獎阿伊莎,他說出來的話也似乎非常的有道理。
穆辛笑著敲敲桌子道:“你是不是認為我應該隱忍,不該過早的向哈密發起進攻?”
阿達西而艱難的點點頭。
穆辛苦笑道:“待時而動,這是一個很好地習慣,隻可惜,這個習慣隻屬於少年人,不屬於我這種過今天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活著的老家夥。
我原以為哈密國才建立起來數年而已,在國家層麵上來說隻是一顆幼苗,誰料到,這顆幼苗生長的太迅速了,幾年時間就已經生長成了一棵大樹。
阿丹和阿伊莎的治國本領趕不上鐵心源,阿達西而,阿伊莎的辦法對付一般人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拖延時間,對鐵心源來說太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