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有些人喜歡在上官麵前混個臉熟,是有道理的。
如果一個人高傲的不理會任何一個俗人,不讓任何人走進自己的生活,這樣的人,即便工作乾得再出色,獲取提拔的可能性依舊會比彆人少很多。
不是掌權者看不到他的功績,而是按照人性來說,他提拔熟悉的人,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安全感。
鐵心源堅持完成了祭奠所需的所有禮儀,沒有絲毫的遺漏,更看不到絲毫的焦急和敷衍。
臨到最後,鐵心源和孟元直,霍賢一起抽掉了長碑上覆蓋的紅色絲綢,一條十丈長的巨大黑色石碑露了出來,上麵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姓名。
鐵心源撫摸著石碑對所有人道:“所有的魑魅魍魎,在我哈密鐵血戰士麵前,終將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這句話獲得了所有人的讚同。
鐵心源又指著長碑最頂頭空餘出來的一片地方道:“這個位置是我的。”
霍賢出聲道:“大王難道不構築山陵嗎?自哈密建國以來,歐陽先生就已經在每年收取的賦稅中特意留出來了一塊,如今已四年了。”
鐵心源搖搖頭道:“死後葬在那裡都不如葬在我的戰士們中間安心。
霍相,你記錄一下,我哈密國國王,死後不起山陵,不厚葬,不殉葬,不帶走任何金石之物,僅需一塊石碑記錄功過,留予後人緬懷。”
劉攽深深一揖道:“大王英明!厚葬隻會招來盜墓賊,昔日漢家一千六百王,墓葬皆空,屍骨遍地,慘不堪言。”
鐵心源笑道:“我沒你說的那麼英明,隻是覺得把財富埋進土裡,讓它不見天日,白白的耗損,是最大的愚蠢。”
大王和宰相的對話,很快就有專門的大嗓門之輩,傳遍人群,即便是城裡起火的原因,也一同告知了百姓。
鐵心源瞅著群情激奮的百姓,笑著指指清香城道:“我們現在回去,碾死那幾隻臭蟲。”
穆辛沒有參與任何進攻,這場喧鬨的進攻,也不是穆辛主持的。
他甚至沒有下達任何攻擊命令,之所以會出現目前的情況,完全是他和其餘大食,波斯武士溝通不暢的緣故,再加上一片雲在背後推波助瀾,一場在他預料之外的攻擊就這樣開始了。
自從清香城開始起火,穆辛就歎息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關上門不理睬外麵的事情。
羽箭已經離開弓弦,說什麼都晚了。
穆辛之所以會關門,是因為他發現一條街上的人家都在關門,他甚至從那些人的臉上,看不到多少慌亂的意思。
“這是一個大陷阱。”
穆辛關上門之後發出一聲悲鳴。
穆辛能夠保持平靜,阿達西而卻不能,他眼看著強悍的波斯武士殺進狼穴,殺進城主府,可是廝殺的聲音總是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平息了……
他親眼看見全副武裝的馬木留克騎士剛剛離開自己的駐地,戰馬的速度還沒有起來,就被洶湧的人潮給包圍了。
那些卑鄙的哈密人根本就不給馬木留克騎士戰鬥的機會,無數張漁網從天而降,不但裹住了馬木留克騎士,也裹住了戰馬。
戰馬被哈密人用長槍刺倒,英勇的馬木留克騎士被哈密人的長勾勾住身體,在大街上拖行。
阿達西而的心都要碎了。
“長老!”
阿達西而匍匐在穆辛的腳下嚎啕大哭。
穆辛歎息一聲道:“這就是魯莽的下場,阿達西而,這一次隨一片雲出擊的武士有多少?”
“三個駝隊,一百一十六人,長老,救救他們。”
穆辛搖搖頭道:“他們已經無法忍耐了,才讓一片雲有機可乘,是他們暴躁的心害死了他們,以至於讓他們忘記了我的教誨。
忘記了神的教誨,自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穆辛這樣說,阿達西而隻能痛苦的閉上眼睛,隻要是武士都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要一群高高在上的武士像老鼠一樣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不會太久了,阿達西而,他們死在了清香城,我也會死在清香城,唯獨你不能死在這裡。”
在阿達西而驚愕的目光中,穆辛從床下拖出一個木頭箱子。
他深情地撫摸著箱子對阿達西而道:“這些東西的價值超越了我的生命。
一個國家想要強盛,僅僅有強大的武力是不夠的。
在兩河流域曾經誕生過多少強橫的國度,如今,他們又在那裡?
一時的權勢隻是過眼煙雲,風一吹就散去了,能夠永恒留下來的隻有那些燦爛的智慧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