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疆拓土我開了,於闐和回鶻還有好幾千裡土地等著我去占領呢,問題是沒有人,我把這裡全占了有個屁用。”
“這是個大問題啊,您把人全部集中到了哈密,外邊就成了荒野,成了野獸的天下。
好多商賈現在都抱怨,出了哈密就等於上了荒原,上千裡地難得見到人煙,不好補給。”
鐵心源無奈的取掉握在尉遲灼灼胸膛上的手道:“農耕要求
的就是聚居,這樣才好統治,遊牧才需要大地盤。
哈密國現在有幾個正經遊牧的?
一個個學的狡猾無比,都知道種草圈養牲畜了,要他們去養馬,開馬場,就跟要他們的命一樣,每年胡亂給我塞一萬匹戰馬來敷衍我。
彆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戰馬都是官府勒令其它族群的人上供的。”
“我們不缺戰馬啊,養馬辛苦,這樣也不錯。”
鐵心源歎息一聲瞅著尉遲灼灼道:“連契丹的那個蠢貨皇太弟都知道自己養馬,哈密人怎麼就這麼短視?
非戰時自然沒有問題,要是到了戰時,誰知道那些部族會不會幫我們的敵人,斷了我們戰馬的來源。”
尉遲灼灼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頭撲進鐵心源的懷裡道:“好辦啊。”
“好辦?”鐵心源瞪大了眼睛瞅著尉遲灼灼的後腦勺,他覺得這個女人在吹牛。
尉遲灼灼笑夠了就趴在鐵心源的懷裡道:“隻要您肯給妾身五千個藍色戶籍。
不出三個月,妾身就能給您弄來五千個專門養馬的人,不但不用管種馬,母馬,連其它的事情都不用您管。
隻要按照哈密藍色戶籍的待遇照顧那些養馬人,接受他們用戰馬換取糧食和物資的條件,接受他們的子弟加入哈密軍隊,您就有一個安全的,而且是源源不斷的戰馬來源。”
鐵心源皺眉道:“有人走你的門路了?”
尉遲灼灼點點頭道:“從東邊來了兩個部族,是從烏古敵烈軍司那邊逃過來的,一個是白馬部一個叫乞顏部,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希望加入咱們哈密。”
鐵心源吃了一驚,抱著尉遲灼灼坐直了身體道:“北方出事了?”
尉遲灼灼點頭道:“派來的使者唱著歌說北海邊上快沒人了,一年四個月的綠草期,牲畜沒辦法活,他們打不過蠻族不得不向南邊跑,不得不走進契丹人的地盤。
契丹人正在驅趕他們,還奪走了他們的牛羊,女人和孩子,沒法子過日子了,才一路逃到天山。”
鐵心源皺眉道:“你怎麼會認識他們?他們為什麼不去找官府?”
尉遲灼灼咯咯笑道:“他們是被皮毛商人帶來的,聽說我是您的寵妃,覺得我說話比官府管用,自然就找我嘍。”
鐵心源丟開尉遲灼灼在天井來回走了幾圈,右拳捶著掌心道:“傳令下去,命契丹境內所有哈密細作全力收集契丹烏古敵烈軍司的所有動態。
同時召見白馬,乞顏兩部使者來見我。”
尉遲灼灼不解的道:“為何?細作們正在收集遼皇西進的消息,這時候讓他們去收集烏古敵烈軍司的消息……
好吧,妾身這就去告知許東升。”
尉遲灼灼匆匆的走了,鐵心源重新坐在椅子上,陽光早就消失了,天井裡一片昏暗。
很早以前,鐵心源就知道北方的遊牧部落必然南下。
這和氣候有關。
按理說氣候改變地域這種變化,需要非常長的一段時間才能顯現出效果來。
沒想到,僅僅幾年時間,他們就已經開始行動力。
他忽然想起在契丹遇見的那個天真快樂的蒙兀歌手,他背著胡琴想給契丹皇帝彈奏一首,講述一下蒙兀人悲慘的境遇,希望能用他並不優美的歌聲來打動契丹皇帝,給蒙兀人一片能夠活下去的土地。
鐵心源記得很清楚,那家夥被遼皇的侍衛給弄死了,臨死前,臉上都帶著謙卑的笑容。
謙卑到了極點,就會變成無奈的反抗,無奈的反抗到了最後就會變成不死不休的局麵。
契丹人很自私,尤其對土地和牧場有一種變態的霸占欲,按照他們的話說,世界上所有的土地都屬於青牛白馬子孫的,和大宋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歹大宋這句霸道的話後麵還有一句“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允許彆人在臣服之後繼續在大宋的國土上生活。
而契丹人則霸道的不允許那些人進入他們的領地,哪怕他們的國土荒蕪萬裡……在烏古敵烈軍司走幾百裡都見不到一個人。
蒙兀人在北邊,距離哈密很遠,白馬和乞顏部落以前都沒有聽說過……
鐵心源剛剛發現,自己好像也差點成了契丹皇帝,白馬和乞顏部落,寧願把戰馬全部獻出來也要加入哈密國,這說明他們在契丹烏古敵烈軍司的境遇很糟糕。